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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10篇作文2000字

中小学生作文网 发布于2025-12-08 17:41:30 小学作文 3 次

导读:本篇小学四年级作文《我在黑暗中10篇作文2000字》是由其乐教育网整理发布,本站发布优秀作文范文,作文素材,好词好句素材,您常看多写作文才能有助于作文水平提升!

作文摘要:该篇《我在黑暗中10篇》的作文为四年级作文,由作者“Carlso”与大家一起分享,体裁为其他作文,2000字作文,请同学们仔细阅读全文,你觉得作文中哪段或哪句写的最好呢?同时,你发现哪里有错句或错别字吗?请点击这里评论吧!

篇一:我在黑暗里_10500字

傍晚,村子渐渐平静下来,稀稀疏疏地飘起了农家的炊烟。此刻的美莲正躲在一颗大杨树后面,悄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永强正跪在一座孤坟前,喃喃地说着什么。天很快黑了下来,美莲看不清楚永强到底哭了没有,但她清晰地听到永强在说:“奶奶,没想到你也这样无情地离开了我,你说会等到我赚钱给你买棉袄,这样,有一天死了也不会觉得冷,可是……”永强一下子哭了起来,整个身子开始颤动。暮色暗淡,夕阳把坟头照得红彤彤的,像是一片鲜血。美莲眼里含着泪水,多年前的那个愿望从心底又冒了出来。

昏黄的油灯下面,永强拿着那张被岁月腐蚀得有黄斑的照片,一遍遍努力回忆着照片上那几人的过往。摇曳的灯火不仅模糊了他的视线,还模糊了他的记忆。他只依稀记得爸爸那宽大的肩膀曾经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妈妈每天早上现磨的豆浆把他养得这么高以及爷爷那永远都抽不完的旱烟。至于奶奶,还没有穿上他给她买的棉衣,就匆匆地离开了,把最后的一份爱都留在了照片里。现在,这破旧的老瓦房彻底变成了一座大坟墓,埋葬着曾经的一切。这里没有未来。永强明白,想要有未来,必须从这里走出去。

谢永强成了孤儿,暂时成了村里人闲聊时的话题。大家都同情这孩子,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偶有几个说到动情处还会流几滴眼泪,大多都是淳朴善良的妇女们。男人们却对这一切并不怎么感慨,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庄稼的收成,其次就是镇上某个漂亮的姑娘。刘村长来看过几次永强,带来了一些大米和油,给了永强形式上的安慰。永强明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了。他感到自己如同一丝炊烟,短暂地存在过后,便飘散得无影无踪。

朝霞下的村子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动静,破空而来的犬吠把这里变得更加空旷。孩子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天的饭菜,踏上了上学的路。他们相互说笑着,走在错综的小径上。大概要走上两个小时,才能到达村里唯一的学校。

不多久,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来了,就在学校那面有些破旧的五星红旗上面。

今天是星期一,学校要举行升旗仪式。孩子们从四面八方聚拢到操场上。这所谓的操场,其实就是农村用来晒粮食的坝子,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孩子们活动的地方。不知从何时起,升旗仪式取消了升旗的过程,学生只唱国歌。美莲是指挥,也就是打拍子的。每当音乐声起,她就有力地挥动着手臂。微风吹起孩子们胸前有些褪色的红领巾,晨光缓缓地流泻到每个人身上。美莲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了六年级的位置。她发现永强没在其中。没等她多想,广播里就响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参差不齐的歌声倒显得嘹亮,伴随着鸡叫传向悠远的天空。

永强给奶奶点上一炷香。透过缭绕的烟雾,他看到坟头上又有些新的杂草微微探出了头。他没有去理会,只是盯着烟雾消失的方向——那里还葬着他的爷爷和父亲。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去看过他们了。自从奶奶病重后,他就一直守候在她身边。每天放学回家,永强都会把学校免费提供的爱心牛奶留给奶奶。每次奶奶都是轻轻地抿一小口,笑眯眯地说:“强儿,奶奶喝一口就够了,你还在长身体,你得多喝。”说完,便伸出青筋暴起的手,轻轻地摸着永强的脑袋。永强看见奶奶的眼角分明流出了泪水,只是流的很少,细微地附在干瘪的眼眶周围。他便轻轻拭去奶奶的泪水说:“奶奶,我喝,我喝。”

永强的奶奶死于肺病。本来奶奶的身体算是硬朗,平时也没什么大毛病,顶多眼睛不好使。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村子已经十几年没有下雪了,大家都说是瑞雪。奶奶凭着高兴劲独自一人去北山坡采药,身上穿着那件不知多少个年头的破布袄,连补丁都已经裂开了。来回几里的山路,一双烂布鞋踏在冰溜子上面“啪啪”地响。回来后就开始干咳。农村人舍不得花钱买药,喝点姜汤了事,打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每到晚上,奶奶就睡不安稳,整夜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听起来就像天边滚过的闷雷。

窗外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显然它们并不知道美莲的心事,却把走神的她一把拉回了课堂。美莲环顾一下四周,同学们都用双手把语文课本斜立着,起劲地在读:“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记忆的枝叶在一瞬间萌发,让她想起了那一年。

没错,那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南方下场雪真是件稀罕的事情,飘飘洒洒的雪花给人们带来了陌生的喜悦。田里的庄稼被白雪覆盖,人们也不去打理,老人们说喝了雪水的庄稼会长得很好。因为临近过年,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不仅带回来了大城市里新潮的吃穿用度,还一并带回了那些新鲜的见闻,村子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谢永强这次期末测试考得很不错,所以他很期盼父亲早日回来,好好奖励自己。别家的年猪都已经杀了,永强的父亲还是没有回来,要是往常,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吃上了父亲从城里带回来的那些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了。这天傍晚,雪依然没有停下来,一个焦急的身影穿行在大雪里,急促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不详的预兆。

永强正在做寒假作业。他在作文本上写道,“我已经有一年没有看到父亲了,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父亲,你的衣服暖和吗?”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心想一定是父亲,他甚至已经想象出父亲站在门口的样子。永强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外面雪下这么大,父亲站在外面一定冻坏了。

“请问王玉秀在家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把永强所有的期望打成碎片。

永强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不耐烦地向里屋喊了一句:“妈,有人找。”

王玉秀从里屋走出来,双手在污黑的围裙上擦了擦:“朱大哥,是你啊,我们家贵成呢?”

男人突然不敢看玉秀了,他摸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这事,贵成他……”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玉秀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她甚至已经悄悄地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是不是他……你到底说啊!”玉秀的声音一下变了调,像是在咆哮。男人似乎有些被吓到,赶紧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一辆救护车缓缓驶进了这个偏僻的村子,雪下得很大,白色的救护车像是要融化在雪的世界里面一样。 谢成贵残了,一下失去两条腿。从此再也不能支撑他的身体,支撑这个家。

美莲仍然记得那天永强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多数是在看热闹。美莲个子小,依偎在父亲身边。她看见人们都使劲掂着脚往那口门里看。那口门里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人群里有人嚷道:“哭什么啊,又没有死。”有人接道:“死了还好一点,现在这样子要成一辈子的负担了。”后来,雪越下越大,人们渐渐失去了看戏的热情,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散开。美莲这才有机会看到门里面一个男孩隐隐约约的身影,像是一团雾,不那么真切。于是,那个愿望第一次在小小的美莲心里萌生。

生活一下子坍塌得面目全非。玉秀望着丈夫残缺的身躯,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仅存的希望就是儿子。不过,这个希望很快被另一个噩耗覆盖住了。

一天夜里,谢永强的爷爷,89岁的谢福德一觉睡下去再也没有起来。没有任何征兆,轻轻地,悄悄地,就像一株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最伤心的应该是奶奶了。永强看见奶奶盯着爷爷那灰色的遗像一看就是很长时间,照片里,爷爷的笑容依旧熟悉。

在美莲心里,永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永强记得这是自己第三次来镇上。前两次都是跟着奶奶一起来赶场,相比那时的热闹,现在这里倒冷清了许多。他买了一根玉米,一边吃着一边向火车站走去。其实要去哪里,他自己都不清楚。

车票上印着的城市名,他只在书本上面看到过,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看着车票,那种无助感强烈得要让他流下眼泪。

“呜——”汽笛声响起的一刹那,他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别过所有的牵挂。

火车到站的时候,永强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也许不是后悔,只是对陌生环境的一种恐惧。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外面刮起了风,吹乱了永强的头发。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永强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每一个陌生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不会带来伤害,也不会带来温暖,他们那各种各样的表情牵连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永强在这个城市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只是这璀璨的霓虹,还有那些四面八方涌来的汽车喇叭声都让他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份工作,工资不高也行,只要能维持生计。

“你什么都会做,真的吗?”饭店老板有些怀疑地看着永强。

“是的,老板,我从很远的地方坐火车来的,什么都会做”。永强自信地说道。

老板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不是从很远地方来的,我们一定会录用。有身份证吗?”

“没有”。

“没有身份证不行,我们不收童工”。

这是永强第三次被拒之门外。他来之前的勇气,被消磨殆尽了。

美莲灰溜溜地来到办公室,班主任端着水杯,一边仰着头喝水,一边用手指指着板凳示意她坐下。

班主任从一摞作业本里找出一本,拍在桌子上面:“看看你最近的作业,你有用心吗?”

美莲盯着本子不说话。

班主任摇摇头,眼里有一丝惋惜:“你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但是怎么最近感觉你变了?上课走神,作业也不好好做,难道最近出了什么事?”

美莲赶忙躲开班主任的眼神:“没有。”

班主任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走到教室门口的美莲并没有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村里回来了一位人物,叫张赖皮,听说他在城里做生意发了财。这么多年了,人们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没想到他摇身一变,成了有钱的财主。张赖皮回来的消息在村子里面传开了。有人说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有人说他带着金光闪闪的手表;有人说他开了一辆气派的小车;也有人说他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张赖皮回来是要在村里投资做生意。

对于张赖皮这个人,有人说他是流氓,有人说他是无赖, 有人骂他是狗,也有人骂他狗都不如。张赖皮原名张彪,是老农张北武家的儿子。老张快四十才有的孩子,因此对儿子不免娇惯些,反倒养成了他懒惰的毛病,人不大干过的坏事却不少。起初,张北武很喜欢这个儿子,逢人就说,我们彪子以后是个干大事的人。因此张北武偷偷地为儿子攒下一笔钱,他想着以后彪子长大了,拿这点钱可以做个小生意。那一年,老张悄悄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张彪,愿他有一个好前程。张彪拿到钱就走了,说是去城里和朋友合伙开饭馆。那天,老张刚下完地,赶着牛回家,老远就看到家门口站着许多人。走进一看,原来儿子被几个壮汉反绑着手,跪在地上。见到老张来了,张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喊起来:“爹,救我。”一个壮汉一脚踹在张彪的屁股上:“今天要不把钱还了,老天爷也他x的救不了你。”老张用手推了一下壮汉,“为什么打我儿子?”壮汉有点生气,用手指着老张说:“老东西,不想和你动手。告诉你,你儿子在我们庄上输了钱,还想溜。”老张也生气了:“放屁,我才给了他一笔钱,叫他在城里做买卖的。”说完,老张看着儿子,张彪那畏畏缩缩的眼神让他明白了一切。壮汉轻蔑地笑了两声:“做买卖做到赌场里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那天夜里,老张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院子一角,月光流水般泻在地上,时间仿佛静止。老张心想这次自己什么盼头也没有了,老伴死得早,就一个儿子,谁知却这样让他心寒,想到这里,老头抹起了泪水。

这件事后,张赖皮算是良心发现,自己去镇上的一家工厂找了份工作,他想痛改前非。的确,那段时间,张赖皮可谓是早出晚归。老张见儿子这样勤奋,心里的气也消了。

后来,张赖皮“杀”了三个人。

张赖皮所在的厂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玉秀也在这里工作。因为同村,所以平时总在一起闲聊。没过多久,张赖皮就起了坏心。他问:“听说你那口子残了?”玉秀说:“是啊,怎么了?”张赖皮怪笑了几下:“干脆你就跟我吧。”玉秀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张赖皮便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人的欲望是一条没有边际的河流。那天下夜班,天空下起了大雨,玉秀没有带伞,就脱下工作服蒙着头,掂着脚冲进雨里。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玉秀,等等我,我有伞。”玉秀回头一看,张赖皮撑着把伞向这边跑来。玉秀毫不犹豫地躲进伞下,心里还暖暖的。她哪里想得到,和自己共撑一把伞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禽兽?那一晚,张赖皮强奸了玉秀。

这事恰好被路过的赵忠看到。当时他也下夜班,听到玉秀那歇斯底里的呼救,便大吼一声:“谁?”赵忠个子大,声音像支箭一样穿过树林。张赖皮心虚,提着裤子从树林一边冲出来,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远处的雨幕中。赵忠拔腿就向林子里跑,只见玉秀躺在地上,带着哭腔恳求道:“救救我,我是谢成贵家的媳妇。”

玉秀到底是老实的农村妇人,回家就把这事给丈夫说了。丈夫看了看自己的腿,竟然大哭起来。玉秀一把抱住他,说:“贵成,我对不住你。”贵成哭得更加厉害。

第二天,贵成叫永强去帮他拿剪刀,说要自己动手剪指甲。

一把剪刀结束了他的生命。

有人说,他死的时候两个眼睛睁得很大,像两盏不灭的灯。有人补充道,肯定呗,摊上这事谁甘心,换着你还不一样。有人说,死了还好,解脱了,活着也是一个累赘。

这事传到老张那里,他气得不行,呛了几口血就死了。

这一来两条人命,可是在村子里闹开了锅。有些善良的妇女马上意识到得去劝劝玉秀。她们接二连三地去玉秀家,鼓励她勇敢地活下去。玉秀几乎不说一句话,只是当她们提到孩子时,她会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玉秀最后一次给孩子做了顿饭,最后一次给婆婆洗了个脚,人们便在村子南面的树林里发现了她。她上吊死了,穿着出嫁时的衣服,华丽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赖皮当真在村里搞起了投资。他要建一个养殖场,再建一座果园。对村民来说,这到底是件好事,那些闲散在家的人也多了条来钱道。

过了几天,村长在广播里说要办一个培训班,于是村民纷纷报名。

那天,美莲拉着妈妈的手说:“那个张赖皮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他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了?”妈妈笑了笑说:“咋不记得,不过现在人家有钱了。”说完侧着脑袋看了一眼里屋的挂钟,“哎呀,培训要迟到了”。

望着妈妈匆匆远去的背影,美莲有些失望。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味了,人们变得像木偶一样,丢失了自己的灵魂,被人提携,任人摆布。走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

村里人才吃过午饭,就听到外面的腰鼓声和鞭炮声,好不热闹。今天是村养殖场落成典礼,听说提供免费饮料,到场的都有份。没多久,就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人。对他们来说,能喝点免费的饮料,也是一件不赖的事。

这一切都与美莲无关。

她现在已经过了检票处,静静等候着列车的到来。相比永强的些许不舍,美莲倒有些决绝。这一走,是为了要实现她心里那个小小的愿望。她要去寻找永强。

美莲一直坚信,永强就在那座城市,因为永强不止一次向她提到过它。美莲现在都还记得永强拿着地理书,指着上面的照片兴奋地对她说:“等我以后赚够了钱,一定把奶奶也接过去。”

天色暗了下来,美莲趴在车窗边发呆。列车还在不停地奔驰,像是要极力挣脱夜晚的纠缠,向着光明驶去。

就在美莲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永强在一家KTV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包吃不包住。永强对这份工作很满意。他在距KTV两公里外的一处居民区租了房,虽然简陋了点,一个人凑合着过也行,最主要的是租金不高。

服务生的工作繁琐,遇着周末或者节假日更是忙个不停,但对于吃惯了苦的永强来说不算什么。同事也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他们染着时髦的头发,穿着前卫的衣服,把永强衬托得很土。吧台的刘叔见永强可怜,把自家孩子不要的衣服找了些给他,这才让永强在这个杂乱缤纷的小天地里不至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永强有些不习惯这个地方,喧嚣的人声夹杂着那些嘈杂的音乐,都像是一双双手在撕扯他朴实的灵魂,空气中弥漫的烟酒味让他作呕。五彩绚烂的灯光在暗暗的空间里游走,音乐掩盖不住欲望的喘息。

每天下班都是凌晨。一个人走回家的时候,永强会感叹这个城市永远都不会睡去。即使是在深夜,依然光怪陆离的醒着。不灭的霓虹灯仿佛是双双迷醉的眼睛。大概走上二十分钟,就到了租住屋,上楼的时候偶尔能听到几声沉重的鼾声。

走出车站的一刹那,美莲心里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置身在大都市中,美莲才知道自身的渺小,望着林立的高楼大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四周流动的人群,像是一条河在她身边掠过,淹没她孤独娇小的身影。

眼前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幅新的画卷缓缓地在展开。

天色暗了下来,美莲感到有些疲惫。她靠在步行街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肚子又饿得不行。街对面有家装修明亮,里面却没几个顾客的面馆。美莲迟疑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走进店里。

不大的店里摆放着五六张桌子,店面不大,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女老板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台上面放着的小电视,一个伙计坐在靠门的位置玩手机。见到美莲走过来,招呼道:“姑娘吃点什么?”

美莲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菜单,仔细看了看。“面条,就要一碗面条就成”。

伙计打量了一下美莲,问了一句:“妹妹从很远地方来吧,一个人?”

美莲点点头,伙计转身走进厨房。

一会儿工夫,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美莲用筷子搅拌了几下,就大口吃了起来。

伙计嘱咐道:“小姑娘,慢点,烫着呢!”

美莲完全不顾伙计的劝阻,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女老板走了过来,问道:“姑娘,一个人跑出来不怕吗?”

美莲吸一口面,吞吞吐吐地应了一声。

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又回到前台。 美莲吃完面,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正在这时,她听到老板娘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抬头一看,老板娘正对着电视机忘情地痛哭。美莲有些吃惊,走过去问老板娘:“老板娘,哭什么啊。收钱,我那碗面多少钱?”

老板娘泪眼婆娑地转过头来对美莲说:“这电视剧真感人,姑娘,这碗面就当我请你的。”

美莲坚定地说:“老板,你这小本生意,再说我不缺钱,我出来带了钱的。”说完从背包拿出小皮夹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给了老板。

老板娘收下钱,找了五元给美莲,说道:“真是个倔丫头。”

美莲接过老板娘找的钱,小心翼翼地放进小皮夹。她问道:“这附近哪里有住宿的地方,我想明天一早去找工作。”

老板娘一脸惊讶:“找工作?你一个娃娃找什么工作,再说现在外面坏人多,太不安全了。”

“我才不怕呢”。美莲倔强地说,“要是怕的话,出来干嘛”。

“书不好好念,跑出来干什么?”

“为了一个愿望”。美莲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姑娘,你回来”。老板娘叫住了她,“你留下来给我帮忙行吗?我给你付工钱”。

美莲转过身,瞧见老板娘那双饱经风霜,却仍显着晶亮的眼睛,那眼神里透着真诚。美莲想了想,说道:“真的吗?那谢谢老板娘了。”

美莲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这个女人不会骗她,如同她相信自己最初看到永强时,直觉就告诉她,她应该对他好一样。

“我们老板娘就是心好”。伙计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

老板娘拉住美莲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就是,先留下来吧,我这生意一般,也不太累,周末比较忙。姑娘,不知为什么,看到你让我想到当年的自己”。

两人相视而笑。美莲说:“老板娘,我在乡下什么都会做,有啥活你尽管跟我说。”老板娘看着美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美莲留下来了。她算是幸运的。她并不知道,每天有许多人带着希望来到这个城市,也有很多人两手空空地离开这里。其实,城市就是一个梦,少数人的心中,它是美梦,相反,在多数人的夜里,它是一个噩梦。梦醒后会发现,你身上很多东西都被它消耗殆尽了。

饭店的工作就像是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除去周末,生意都很冷清,偶尔有几个过路客罢了。一到周末,美莲就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在美莲看来,这才是生活,有充实感,比起呆在村子里强多了。

从饭店出来,穿过这条步行街,有一片居民小区,老板娘就住在那里,现在美莲也住了进去。房子并不算大,但是对于老板娘来说,这里空荡荡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家,就像路边廉价的小旅馆。自从美莲搬进来后,这个屋子里第一次有了谈话的声音,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老板娘那些隐藏在黑夜背后的寂寞与孤独也渐渐消散了。老板娘告诉美莲,人的寂寞是有生命的,它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你。她还告诉美莲,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爱得忘记了自己,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爱,带一点点病态。如同很多悲剧一样,那个男人后来离开了她,她也再没有爱过,仿佛丧失了爱的能力一样。她说,这辈子就那么一次不计后果的爱一回,把握得好就是一辈子,把握不好,爱情就坏了,像是过期的食物,即使颜色未变,但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味道。说着说着,老板娘就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美莲给她掖好被子,一个人来到了阳台,双手扶在栏杆上。外面没有风,就算有也撩动不起一片叶子。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从美莲的内心跳出来和黑夜融为一体,把她心里堆积起来的一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剥落,至于那东西是什么,美莲自己也说不出来。仿佛一直潜伏在内心,等到一个时刻的爆发。

永强最近心情不错。由于他在工作上很用心,得到了老板的嘉奖,发工资的时候多发了三百块钱。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从此,同事们就有点排斥永强了。

“我看这个乡巴佬不是好东西,表面上老实,其实心里早有小算盘了”。

“就是,先博得老板的同情,暗地里使坏,你看咱们这个月的提成一半以上都归他了”。

“下次咱们给他点颜色看看,妈的,穷孩子,可怜?我他妈还可怜呢!滚回乡下去!”

永强静静地站在楼道转角处,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他都听到了,但他内心却平静如水。他觉得命该如此。面对命运的作弄,现在的他选择妥协。曾经,他是那么强烈地希望和命运对抗,然而这些日子走过来,他慢慢被消磨掉了以往的斗志。他觉得人连人都斗不过,还能斗过命运吗?

永强是没什么希望的,即使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现实就像是一把铁锤,把那所谓的希望打碎了,碎得都不成形了。书上不是说了吗?人要有希望,要有梦想,不然就跟死人没有区别。永强觉得现在什么梦想,什么希望都只是个笑话。他的人生就是个笑话,他的家庭更是一个笑话,而现在的自己可能在别人眼里连笑话都不是了,没有一点价值,甚至有点碍眼。“就算我现在死在路边,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每每想到这里,永强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悲伤。来到这座城市之初时,每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总在心里默默地鼓励自己,不能那么轻易认输,即使曾经被当作笑话,现在也正被笑话,自己也拿自己当笑话,都不要紧,笑话可以变成神话,即使做不到,笑话还可以变成佳话。不为别的,就为那些离去的亲人,和那个短暂存在过的家。然而短短几个月的打工日子扛过来以后,他已经不再这么激励自己了,永强甚至觉得这样的激励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有些人就不配拥有希望,更别谈梦想了。想到这里,永强笑了,没有声音。

大厅飘来了劲爆的音乐,像一双手轻易就撕碎周边的宁静。今天是周末,永强换好工作服,小跑着去大厅。

天空暗了下来,大厅的各种彩灯射灯都开启了,给人一种炫目迷幻的错觉。第一批客人来的时候,天空还未黑尽,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来。永强正准备迎上去,却被身边的同事故意撞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后来那批客人就跟着那位同事进了里面的包房。不久,那位同事出来,走到吧台和领班算提成,边算还边拿余光瞥着永强。 后面几泼客人都没有永强的份。

吧台的电话响了起来。领班当时正在安排服务员去打扫包房,听见电话铃声像是失了魂一样,跑向柜台的时候差点滑到。

“喂,您好,这里是金凯门KTV”。领班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张总,你们几位?还是老样子吧,您什么时候到?”领班一只手护着电话,一只手在纸上写着什么,“好的,张总,没问题,没问题”。

放下电话,领班把永强叫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今天看你一个客人都没接到,怪背的,给你说,一会儿要来一位大老板,我安排你去接,这个客户的提成高,知道吗?”

永强当然是高兴的,但他不敢太露骨的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因为旁边的同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领班把脖子向前一伸,“快去把豪华包房打扫一下,记得多喷点空气清新剂”。

永强在同事们不屑的眼光中走过,手里拿着扫帚,没有回头,也不敢去看,因为那些眼神都带着刺。

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KTV门口。领班朝永强使了一个眼色,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向门口走去。

车上下来两男三女。永强领他们进了包房,又躬身问道:“请问需要什么酒呢?”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朝永强招手,示意他过去。男人说道:“你新来的?”永强点点头。男人接着说道:“怪不得不熟悉。把你们最贵的红酒先来两瓶,再来两个大果盘,先这样吧。”说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永强:“来,给你的。”永强连连挥手道:“不用了老板。”

“怎么,嫌少?”那个男人说着又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面值的钞票拍在桌子上,“这小子胃口还不小,不过今天高兴,都拿去,都拿去”。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们不能要客人的钱”。永强摇摇头道。

旁边一个女人不失时机地过来打圆场:“哎呀,别人不要就算了嘛,这孩子多单纯啊。”

男人摇摇头,说道:“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要小费的服务生,小子,你打哪儿来的?”

“青远县,老板知道么?”

“青远县?”

“是的,青远县有一个红莲村,我家就在那里。”

男人似乎更疑惑了:“你红莲村哪家的孩子?”

永强犹豫了一下:“我妈叫周玉秀,我爸……”

永强还未说完,却被男人打断了,他惊呼道:“什么?”

一旁的女人问道:“张总,有亲戚?”

男人忙说:“没有,不过以前我公司一个员工好像是那里的。”

另一个男人打趣地说道:“张总记得这么清楚,恐怕不是一般的员工吧。”

那个张总没有答话,脑海里却闪现出那次差点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事业的工厂事故。他记得出事雇工双腿夹在机器里时的惨叫声;他记得当时厂里其他雇工们愤怒的神情,仿佛猛兽一样要吃了他;他记得为了这个事故,市电视台的记者闻讯赶来采访,差点播出去,毁掉自己的声誉;他记得为了隐瞒事故,他花了一大笔钱打点公关,总算把这事压了下来;他记得当时雇工要求赔偿,要打官司,他硬是连恐吓带利诱,赔了五万块钱了事;当然,他更是记得,造成那次事故的原因,并不是人为操作失误,而是他为了节约成本,从私人那里买来的几架二手次品机器中的一部。

那个雇工,叫谢成贵。

张老板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永强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辞职了。他买了一张火车票,目的地是更遥远的城市。

这天夜里,美莲因为那个愿望又一次失眠。 她换好衣服,来到楼下漫无目的地走着。小区里很安静,橘黄色的路灯照着夜归人的梦。美莲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世界真不公平啊,别人的愿望能轻易实现,而我却是那么难。”她叹了一口气,“谢永强,我不过就是想做你的媳妇,和你一起面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而已”。美莲走进一个小亭子里坐下,这里是路灯照不到的盲区,四周一片黑暗。美莲不怕黑,她抬起头来,什么也看不见。美莲在这四周有光,唯独这里漆黑一片的亭子里静静地坐着。她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想想。美莲只是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在黑暗里,此刻的你,又会在哪里?

篇二:在黑暗中我看到了光明_1800字

在本届创业强化培训会上与余启成第一次相见,我便被深深震憾:这位戴着眼镜外表斯文满脸烧伤的中年男子,淡定的神情之下隐藏着深邃的苦难,让人不愿也不敢轻易地去触动。

余启成来自杭州市下沙经济开发区,是参加创业培训学员中唯一一位没有读过《创业》杂志的学员。他曾有过13次创业,在经历多次失败后,近几年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在失落、迷惑、彷徨中挣扎徘徊。临近创业培训的前二天,他上网浏览搜"创业"相关的内容时,意外地发现了"海娆答疑",点击后来到"中国创业港网站",认真地看完网站各种创业答疑后,仿佛当头一棒,突然间清醒:我要是能早看到该多好!看到有创业强化培训的通知,就急忙购好车票从杭州赶到怀化报名参加。

余启成13次创业,先后做过科技信息咨询服务(转卖别人资料印制信息小报)、人造鸡蛋、种植中药材、生产烟花、立体卡通片、养殖土元(地鳖虫)、来料加工、鸡蛋提取溶菌酶、种植香菇、小型吊运机、电瓶修复仪、汽化炉等项目,一路折腾下来,大都因失败告终,到头来两手空空。生产烟花项目还带给他毁灭性的打击,留下了难以愈合的身体和心灵伤痛。

当时,余启成在江西学习了烟花技术,回家小作坊生产,由于没有重视安全,生产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事故,自己被严重烧伤,不仅承受着毁容的巨大痛苦,还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从此,他的人生跌入低谷。烧伤整容的手术做了好几次,钱花掉了几十万,但往日的面容已不能再现,余启成不得不接受现实,忍受内心的痛楚,压抑着内心深处的自卑。因为面容被毁,寻找工作无门,自主创业也受阻,出路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孤立无援,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余启成也有过放弃人生的想法,但最终他走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因为他属于创业,创业才是他的生命,为了创业,他要改变,要适应。用了三年多时间,余启成慢慢调整好心态,并在多家直销企业从事销售工作,渐渐改变了自己,从自卑走向自信。这次报名参加创业强化培训,他要重新找回创业激情,找到创业的新起点。

余启成的创业经历,是大多数为改变命运而创业的平民创业者的缩影。课堂上对照"创业前的十种学习",余启成总结道:创业前的十种学习中,我几乎都没有做到。有过这么多次创业,却从没有读过或关注过创业方面的基本知识,主要读的都是一些成功学方面的激励书籍,因此激情有余,谋略不足。在选择项目时,主要依据广告信息来决定,没有做项目研究,许多项目都是缺陷非常大甚至是忽悠人的项目,我都不能看明白,基本上是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在创业中,也没有老师和前辈指导,因为身边没有这样的人,自己创业好比瞎子过河,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行走。但对比创业时需要越过的十道难关时,余启成在畏难、适应、面子、行动、吃苦、忍耐、主动等七种都能做到。因此,在创业培训中,龙华老师曾这样说:只需要找到一个开关,余启成的创业就能启动。

为了找到自己创业的"开关",余启成在这次的创业强化培训学习中比任何学员都认真,每一篇文章的学习,每一个企业老师的发言,每一堂课的个人剖析,每一次相互讨论,他都有写下自己的心得。

9月20号创业强化培训正式开始的第一天,余启成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改变命运从今天开始!

在听了各位企业的发言后,余启成记下了自己的体会:我学黄军华的能力,学刘稳利的坚持,学谢国鹏的永不放弃……

13次的创业总结他写了好几页,每一天学完课程,他都写下自己变化的对比——创业是学习,你学会了方法,做什么都赚钱。创业不是找项目,找项目不如找师傅,最重要。放下,要有空杯的心态,才能收获能力。成功不是偶然,而是长期努力积累的结果……

通过这次创业强化培训,余启成重新认识了创业,改变了自己的创业观。在各位创业导师的指导下,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创业的"开关"--选择一个正当的项目,远离"偏门左道"的赚钱项目,认真阅读《平民创业基本方法》和《创业密码》,从以前所受成功学影响的浮夸和浮躁中沉淀下来,脚踏实地,从适合自己的有一定把握的小本创业开始,进入创业队列,创业上路,直到创业成功!

让余启成万分高兴和激动的是,在师傅选徒弟,徒弟选师傅的环节,他还被刘稳利老师收为弟子,并免费提供洗洁精技术帮助他创业。年会结束后,师徒俩就有了紧密联系,中秋节余启成还特意给师傅寄去了月饼。目前,他正在进行洗洁精项目的市场调查,准备充分后,将开始行动。

在年会总结中,余启成这样写到:来参加年会创业培训前,我一直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方向,现在我看到了光明。我是一团火,充满热情,因为有梦想,我的心态一直年轻着,我现在什么也不怕,让创业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会成功!

又一个创业勇士即将踏入征程,让我们祝福他!

篇三:我们在黑暗中微笑_900字早已干枯的叶子,却在黑暗中隐约感觉到那清新的味道。 

记忆,在遗忘和回忆中显示出来。 

黑暗,黑夜里的一米阳光,我们依然微笑。 

〖一〗微笑,微微的笑容 

星空下,隐隐闪动的星星仿佛在舞动那看不见的银纱,调皮地向我们展示着它那独特的“舞蹈”。坐在阳台上的女孩,在此刻学会静静的享受。 

——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不要害怕。 

——恩,我会一直微笑。 

记得曾经懵懂的答应妈妈的要求,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也要学会微笑。可那样,我就真的不害怕了么?在某日的晚上,学会看着星星发呆。仿佛那微微的笑容似乎有点像那闪烁的星星。 

——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你要做黑暗里的一米阳光,这样你就不会害怕。 

——恩,我相信。 

慢慢的,笼罩在心头的害怕和黑暗消失,旋转起那神秘的五彩棒,我的生活也开始因微笑而变得有活力。 

〖二〗孤独,在黑暗中消失。 

房间里有种淡淡的薄荷香。似乎精灵降临到这里,给人间带来一丝温暖。 

淡蓝色的窗帘,粉中带白的墙壁,相互掩映着。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明亮的灯光照亮房间。 

在那年那月,我们的孤独在黑暗中消失。 

——孤独的精灵很害怕黑暗哦,不要孤单,妈妈会守在你的身边。 

——妈妈,不要离开。 

或许在曾经幼小的心灵上,妈妈是我们的一切,相信孤独不会在晚上。偎依在妈妈的怀抱里,慢慢的睡着。 

可是渐渐长大的我们,才开始相信。其实黑暗里最容易孤独。只是在心底的最深处,我们会保留那一份“善意的谎言” 

我们渐渐学会克服孤独,在某日伤心的时候,也学会讲几个笑话给自己听。这样,我们不会在黑暗里孤独。 

〖三〗成长,在每个人心里萌芽 

五彩的颜色勾勒出不同的画面,不老的童话却依然隐藏在心中。在黑暗里,我们渐渐学会什么叫做成长。 

——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你还会记得我么? 

——成长,不会忘记。 

仿佛被风吹回,记忆一点一滴被记起。只是,我们都开始变了。 

昔日的好友会离我们远去,在心中,却依然会为他们祝福。 

成长,在每个人心中萌芽,开始懂得失去,懂得珍惜。 

——如果我走了,不要难过。成长里,你会认识更多朋友。 

——只是在心底里,你的影子依然会被记起。 

渐渐远去的身影,有点落寞。但是,我们强忍着眼泪。我们是不是长大了呢?在每天的早晨,为早起的人们捎去我们的祝福。那样,岂不是很快乐么?所以,我们不要难过。 

我们开始成长。

篇四:我喜欢你在黑暗中 痕痕_2700字

我问摄影师,你害怕黑暗的弄堂吗?

摄影师说,不怕,反正没做亏心事。

我说,我也不怕,即使闭着眼睛走路也不怕。

住过弄堂的人,是有这样的自信的。他们不会被弄堂吓到,也不会迷失在其中,但是对于不熟悉弄堂的人,比如新来的邮递员,就会常常为了一封信而耗费掉整个下午。

弄堂如同迷宫,每一条路都极为地扭曲和狭窄,两户人家之间仅隔一米左右的地方,坐在自己家中,就可以看清邻居家里的一切,倘若晚饭后在弄堂里散步,大约能把每户人家都看个清楚。

在弄堂中拍照的时候,摄影师说因为我的相貌成熟,他不知道如何将我拍得更好看一些,他举起相机盯着屏幕,然后沉默地摇头,抱歉地说照片不够好。

而此刻的我,也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变得小心和“活跃”起来。 弄堂说,别在意,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最好看,是别人没眼光。 弄堂熟悉我的童年,熟悉我的过往,它对我的了解比我更加公正。 但现在的弄堂,已经不像过去了。

过去,弄堂里的住家虽然狭小,但是尽量保持整洁,门外的水泥墙壁不允许别人涂涂画画,门口的阴井盖铺着柏油皮,四四方方地将下水道遮蔽起来。

家中环境拥挤,但有一份生活味道,吃饭坐在小板凳上,围着一张小桌,头顶是黄澄澄灰蒙蒙的吊灯,就像最温暖的月光。曾经在我的定义中,一家人,就应该挤在一间小客厅中,爷爷奶奶为老钟上发条,洗脸,抹桌子,爸爸妈妈织毛衣,做木工,或者修理器具。一家人相处在一起,想来想去再没有任何缺少的东西,这种富足和充裕的感觉,大约就是温馨。

可现在的弄堂已经不同。

弄堂代表了贫穷,一家人挤在一起,恐怕生活极为艰难。

人们离开了弄堂,有些房子被便宜地出租,门里门外弄的污浊不堪。而更多房子已经楼去人空,它们潮湿,阴暗,踉踉跄跄地半立在黑暗中。从倒塌了一半的墙壁上,可以看到曾经浅蓝色的墙壁上贴着过气明星的海报,还有不足十平米的狭窄卧室。

在我离开弄堂的十年间,我变成摄影师眼中“成熟的人”,而弄堂也逐渐地破败,在一代人的渴望拆迁的祈祷声中,终于变成了残骸,就像外表支离破碎,液体从地表渗透出来,那些在夜色中银银反光,油腻的污浊之水,就像弄堂年迈的血液,腐臭,滑腻。

行走在弄堂的残骸上,弄堂看到了久违的我,我熟练地跳开一些阴沟,穿梭在繁复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里,在这个过程中,我和弄堂回忆了一些往事。

弄堂说,你就是那个又单纯又老实的孩子吧。

你曾经想偷一副沙画。

偷一副沙画,是缠绕了我多时的念头。

沙子和水密封在两层玻璃之中,将玻璃颠倒过来,沙子纷纷落下,慢慢组合成丘陵的形状,然后再颠倒过来,丘陵像坠落的烟花一般消散,像升起了雾,每一粒沙子从新组合,仿佛随兴所至,又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诞生了。

那副沙画放在一户人家的窗台边,应该被当成不重要的东西处理了。可是我不能确定,沙画一直放在窗台边,它灰蒙蒙的颜色,仿佛被遗忘似地蒙上了灰尘,我想趁着夜色将这幅画偷走。

出于这样的执念,我在半夜里走出家门,不动声色地走过那户人家的窗外,可是,夜晚的月色太亮,而卧的脚步倘若停顿下来,显得尤为突兀和怪异,就在明亮的月色的催促和叮咛中,我走过那户人家,在弄堂里兜了一个圈,回到自己家中。

第二晚,天空有乌云,夜色覆盖在弄堂中,周遭仿佛睡着,我又路过那户人家,但却感觉在黑暗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我是不怕黑暗的,也不怕黑暗中有目光注视,但我是要自尊的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在注视中停下脚步,也不能停下脚步之后,偷走别人放在窗台边的沙画。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我一次次鼓起勇气,一次次一本正经地走那户人家门外走过,我无法停下脚步,甚至纠结于无法转过脑袋,像那户人家的窗台上张望。

我陷入自己的焦虑之中。而那副沙画静静地靠在窗台上,我们一次次地接近,然后错过。彼此都没有勇气,打探和欣赏。

“真是木讷的孩子呢!”弄堂说,“其实并没有人,当时只有月光,和我。”

还有一次呢。弄堂说。

“哦,那个不怪我。”我狡辩。

在小学的时候,班级里一个男生长得像冰河,他有古铜色的皮肤,黝黑粗硬的短发,他的睫毛比女生还要浓密,眼睛清澈,给人正义

的感觉。我与男生为伍,参加了男生中的“敢死队”,“敢死队”要求每个队员在口袋里装玻璃珠、在晴天带雨伞、不定期地晚饭后开会。 我们站在队长家的门口,装模作样地“商量事情”,然后无一例外地追逐打闹起来,我和冰河跑到弄堂的拐角,“你再惹我,我就亲你咯”冰河说,我的脸上升起毛茸茸的感觉,但随即装出潇洒的样子,“你亲呀……”我朝着黑暗中褪去,黑暗像潮水一样将我覆盖,我的肩头抵住墙壁,灰尘簌簌地剥落,脸上仿佛得意又张狂地烧了起来。 男生的舌头是什么感觉,曾经尝试过一次,我和班长站在巷子中,伸出舌头触碰了彼此的舌尖一下,是淡而无味的感觉,相当于现在的苏打水,口水一样,什么味道也感觉不出来,又仿佛那种味道将所有的味道都吞噬了,反正就是“淡出个鸟来”。冰河不知所措地僵立在我面前,又因为受到蛊惑,而一步步向我靠近。

而我靠紧弄堂的皮肤,期待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那次差一点就亲到了。”我对弄堂说。

“胡说,你太淘气了!”弄堂皱眉。

知道吗,或许我不会再回来。

弄堂已经拆除了大半,原先我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高档住宅楼,每平米的售价超过四万元。而周围的房子也跟着消失,像用水枪冲

散杂物那样,粮食店,酱油店,糖果店,菜市场统统被冲散,流入这个城市的下水道。那些老东西消失之后,马路变得很宽。

曾经在街边买油饼的老太太,不知现在在何处呢,我曾经想吃油饼,因为油饼表皮炸得酥脆,内里又咸鲜多汁,猪肉拌着韭菜,让人欲罢不能。油饼不是总能吃的,要向爷爷央求,运气好的时候,可以讨到一块钱。

“因为我是一个日子不怎么好过的小孩。”

“……”

“亲戚来我家,总要戏谑地问我,‘最近日子好过吗?’”

“我明白。”

“好过,或者不好过,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但是我感到羞耻。”

“我理解。”

有一次,我仓皇地跑出家门。因为爸爸去开家长会了,老师一定趁机说了我很多的坏话,而我爸爸一定恼羞成怒。

他是一个脾气很大的人,曾经后退好几步助跑去踹学校的大门,他会因为老师对他说话的态度有些敷衍而生气,最不能忍受年轻老师对他的指责。所以他会怎么样呢,每次家长会结束,结果都是一

个迷,让人紧张到一定程度,后果就是健忘。大约是一回家就找拖鞋或者门后的木棍了吧,或者徒手搏斗,或者罕见地说教?总之,我不记得了。

我紧张得从家里跑出去,我在弄堂中穿梭,离开弄堂是一条稍宽的路,路上空无一人,两边种着桐棕树。夜色清朗,而我的焦灼化为脚下的动力,那一晚,我跑得非常快,身体轻盈而脚底有力,我在夜色中仿佛跳跃。

夜色沉浮着我瘦消的身躯,我跃入黑暗的水中,像一头小鲸跃出水面,又沉淫入水中。

那一晚的畅游,你还记得吧?

“记得。”弄堂说。

我又露出了微笑,在弄堂的黑暗中,所露出的微笑,它统统都看得到。

但是回不去了呢。我说

嗯,是回不去了。

篇五:在黑暗中挣扎_3400字

星期日 -4~9C 多云转晴

今天气温有些回升,感觉比前两天暖和,穿着羽绒服在太阳下走着,有点热的感觉,真的不象上周妮妮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那几天,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是冷的。呵呵,上周那么冷的天气,妮妮在外面走上一会儿就感觉寒风吹透了羽绒服,又是因为与公司离职的事情在外面跑着,心里就更越发的冰凉。从里到外,透心凉。现在呢,虽然变得有些暖和,但,谁都知道,过了这几日,天气会更冷的。现在呢,只不过,是大冷袭来之前的一个回光反照罢了。

就象是妮妮和公司仲裁的事情,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麻烦,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心中却很清楚后面将会有更多的纠结和缠绕。现在,通过劳动局监察执法大队和公司索要合同,那只不过是和公司较量的一幕序曲而已。既然知道了问题的解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也不会是一两个月的事,那将是一个漫长等待的过程。虽然身处迷雾之中,但心中明白,只有穿过的眼前的迷雾,才能看到太阳升起后阳光驱散了迷雾的朗朗乾坤。明明白白的心,渐渐平息了心中那许多纠结。

对于这件事,妮妮是自知不能急,也不能太当回事的。但是,对妮妮来说总归是一件事,而且不是一件小事,心里再怎么安慰自己,再怎么能想得开,也不能完全不把它当回事,也不可能完全把这件事说放下就放下得一干二净。对于公司,也许这不算得什么,但是对于妮妮个人,这可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这也只是妮妮生活的一部分,总不能把自己全部的精力统统拴在这件事上,也不能让自己因为这件事而困住活生生的手脚。现在,对于妮妮,处理这件事的思路正在变得清晰明朗,事情的进展和具体情况也已与家里人随时汇报,有了倾诉的去处,心里确实比前阵舒服了许多,整个人的心情比起上周去劳动局咨询仲裁的那几天,也确实好转了许多。

妮妮今天上午要去做针灸。见到那位老先生,他依旧是笑容可掬。

这一天,没有什么想做的,真的是想放松一天,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事情都不想。与工作有关的,与仲裁有关,与自己有关的,与颈椎病有关的,不管什么,都不去想。

是呀,目前的这个状态,想什么,什么就不顺利,做什么,什么都是麻烦。

索性就让心情和身体,双重地完全彻底地放松一天。

妮妮每次去做针灸,都会问老先生一些问题,哪怕只是一个小问题,关于中医方面的或是自己想知道的,问一两个。就算是自己多长些知识吧。今天,问了老先生在煲汤时药材什么时候放。这段时间,妮妮自己试着煲汤呢。都说煲汤喝对身体好,妮妮也试着做一些。只是,有些还不太明白不太懂的,索性问问。都说是有病乱投医,妮妮这,真是乱到家了。

煲汤,不但可以营养身体,还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放下那些烦心的事。

晚上,按老同事给写的那几点仲裁要求,自己开始准备仲裁申请的草稿。在写之前,妮妮又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劳动合同法》,边看边想着自己的实际情况,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次和公司的仲裁应该是有比较大的胜算。越看越觉得自己对仲裁的信心是在一点点增长一点点膨胀。

夜里,很安静,邻居也不吵,也听不到隔壁的电视声,关严了门,拉上了窗帘,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的世界。妮妮静静地写着自己的仲裁申请,竟然写得自己有些兴奋,有些忘记了睡觉。

因为已经先向劳动局监察执法大队提出申请,由他们出面帮妮妮要合同,估计公司应该将劳动合同给妮妮,妮妮就先按照有劳动合同的情况,把能想到的请求事项都写上了。

不知合同什么时候能拿到。也不知劳动局监察执法大队那边,有些什么进展了。公司知不知道妮妮把他给举报了呢?妮妮什么时候能找到新工作?找工作时,那些单位对妮妮从上一家单位离职的原因以及和上一家公司仲裁的事情,会不会在意呢?仲裁的事情对妮妮找新工作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呢?在网上发了那么多的简历,还没有回复,什么时候能找到新工作呢?一切,都是未知。看来,这个仲裁真的是很有必要。至少,能解决妮妮一部分生活费的问题。看病、还房贷、生活,一切的费用,总不能伸手向着家里要吧。三十多岁的人啦,眼看着奔四十去了,不但自己一事无成,又马上变成了“啃老族”,真的是难为情啊!

看病?颈椎病已经治了三四个月,再治的时候,费用可以节省一些,前段时间打的那种针剂,每天一支,每支七十块钱,五六十针下来,先不说自己的屁股能不能受这一天一下的扎,就说费用,要不是有医保,哪里能打得起!现在,眼看就没了医保,就是自己再想受那份罪,也是受不起那经济上的负担。还有,那些吃的药,有一种一盒一百多,三天就吃一盒下去,没有医保,自己也是吃不起的,那哪里是在吃药,分明是在吃着人民币!不过,好在病情已经有了明显好转,毕竟已经是花了不少钱了,毕竟是在有医保的情况下看了几个月的颈椎病,现在也算是接近“尾声”了,治疗,可以“偷工减料”一些,针,可以不再打,正好,前段时间,骨科主任建议妮妮先暂停一段时间的打针,这回,要长时间地停下去了。那些贴的膏药,颈椎那一点点皮肤,早已让膏药粘得不象样子,幸亏自己的皮肤对膏药不过敏,但是也变得粗糙多了,也正好趁此机会养一养颈椎部位的皮肤。药么,吃了那么久的药,也正好停一停,让自己的胃歇一歇。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不停地吃药啊吃药。

就是这样——药,可以减去。而治疗?也可以停一部分,不必象以前那样天天不间断地去做治疗。但是,治疗还不能全停下来,不能停!还要坚持着,扎针、按摩、理疗,还要坚持着。这样算下来,所需的费用不会太高,就是在没有医保的情况下,自己也还能负担得起,而自己的颈椎病,还可以籍此得到控制。

工作,没有了。生活,却是一直在继续。钱,就一直要花费。

而钱,对于没有工作的妮妮来说,确实是个问题。是个不小的问题!也是个不太好解决的问题。

但,天无绝人之路!这是老话呀。

上次和公司人力资源部副总监通电话时,对方要妮妮将那《员工离职流转单》交回去,妮妮提出还有最后一位领导没有签字。对方说他会去找领导签字,然后就按公司流程走,那资料(就是《员工离职流转单》)要归档。妮妮对他说,希望自己拿着表去找领导签字,然后自己要留一份,即使是复印件也好。但是对方回复妮妮的却是,那个表是公司内部的资料,不能给个人的。而且,如果妮妮不交回公司,他可以回复公司说妮妮“不配合办理离职手续”,对于他那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妮妮让他给自己几天的考虑时间,说下周一给他回复。明天就是周一了,妮妮还要给他打个电话吗? 其实,打与不打,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的一切希望,似乎是都寄托在劳动局监察执法大队的身上。希望他们能早些时日帮妮妮要到那份劳动合同。

明天就是十二月的二十号了,每个月的工资,都会在下个月二十号之前发的,而妮妮十一月的工资还没有到帐,不知公司会不会以这个表来为难妮妮,连十一月的工资都不给。

不管他!反正都准备仲裁了,如果不给,就仲裁时一起告他!连同十月份的加班费,和没有休的年假,一起和他要出来!

想到这些,基本上要以平时的考勤记录为依据的,不知公司会不会对以往的考勤记录做手脚,也不知公司会不会在仲裁时提供考勤记录,即便是提供出来了,但那个表改起来是很容易的。这些都很难说。从这个公司让妮妮离职时做得这样没有人情不讲道理来看,不提供考勤记录或是改一下考勤记录,是很可能做得出来的。公司领导的为人,妮妮不太清楚,因为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他们,但是,凭妮妮的直觉,凭公司和妮妮解约这件事的做法和过程来看,他们做这种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事情想到这,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想下去了。也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前景就是一团漆黑,看不到亮,看不到一点亮光的。

因为,前段时间所发生的那些,已经让妮妮有所领教,后面,还应该会有自己始料不及的情况出现。

爱美的小鸽子天天作文600字

《爱美的小鸽子天天》的作文为四年级,体裁为状物,600字,由作者“家宝子”与大家一起分享,希望大家喜欢这篇《爱美的小鸽子天天》作文!

多么令人气愤!

多么象《雷雨》里的人物!

有什么区别么?剧中,鲁大海指责周朴园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坑害工人的事情……

在初中的政治课本里就学到的《资本论》中的理论——资本的原始积累……

在这个社会上,公平?合理?……一个弱势群体里的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回天的本事?能有多大的声音和力量?希望能够在社会的缝隙中求得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点空气不至于被窒息,希望能够用一点点阳光的照射来感觉光明和温暖…..而这一切,只要有一点点,就会感恩知足的。

因为,有着太多太多更强更大的阴影在黑暗中在阳光下增长着膨胀着,它们无时无刻不想方设法地挤占着妮妮她们这些在社会底层挣扎在生存边缘与竞争缝隙之间存在着的无奈生灵的生存养氛与生存空间。

这些可怜的生灵们——

与其说是生存,不如说是挣扎。

与其说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挣扎,不如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篇六:在黑暗中奔跑_3100字

也许杨帆生下来,便注定要和摄影机有关。

作为一个父母都是电视台编导的孩子,杨帆一直没有离开摄像机,但目光都是别人的,故事却是自己的生活。

杨帆说,拍电影,正是他“兴之所至”。

一位另类溺爱儿子的父亲

很多人觉得杨帆的“成功”,源于他有个“特别”的父亲。但用杨帆的话说,“我爸很单纯,其实更像艺术家”。

因为当时找不到有球队的学校,而有球队的学校,非北京户口的杨帆又进不去。于是,杨波干脆让13岁的杨帆退学了。随后,杨帆骑行川藏线,杨波以他为主人公拍摄了系列纪录片《完美的旅行》;16岁,杨波让杨帆成为了中央电视台的编导,开始了“打工”生涯。18岁,杨波为杨帆举行了成人礼——横渡琼州海峡。

从杨帆退学开始,杨波便准备让儿子“不走寻常路”。能做出这样选择的父亲,尽管不受到大多数人理解,但他的教育方式也是自己的底线——即使杨波的整个“计划”全盘皆输,杨帆仍可以有碗电视台摄像的饭吃。

没有哪位父亲是不爱自己儿子的,即使是杨波用另外的方式来教育儿子,也可以看到这位父亲是在用另外种方式“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一个乐于接受的儿子

如果,杨帆仅是个只接受父亲安排的男孩——一切如我们所见,他所做的一切全由父亲安排出来,那多年的栽培不过是养出个 “杨波二世”。

在纪录片《完美的旅程》中,杨帆在雀儿山爬坡时,因为太累,开始变得速度很慢,但最后仍旧骑到了约定的地点。

父亲提出退学的事,杨帆选择接受。他接受的不仅仅是生活的巨大改变,更是父亲的梦想。

让一个三好学生退学,这意味着在这个以“学历”为标准的社会中,这个孩子将以初中肄业身份开始面对一切。而父亲杨波的教育方式也面临所有的疑惑。尽管杨波说,自己一直在给杨帆放松,但压力是无形的。

能想见吗?这个男孩必须以何等的坚强来扭转他人对于父亲梦想的曲解。

陪着有梦想的人行走

杨帆的纪录片《在黑暗中奔跑》的主人公是一对在海口的父女。父亲张建民和张慧敏每天凌晨两点起床跑42公里。他们的目标是奥运会冠军。

这是在2008年前的事。

一方面随着全国瞩目的北京奥运会一天天临近,影片的主题本身就是热点;另一方面张建民的魔鬼训练法被无数次质疑,故而是个纪录片好题材。

拍摄时,杨帆常会被老张领养的孩子小惠所吸引着跳脱出来。他注意到那个有轻微智障的女孩对同行的编导小蔡充满好感,以至于小蔡出现时,小惠的口水不流了“或者,在往下流的时候,她可以给收回去”。在所有的记者几乎都只关注老张和女儿小敏的故事时,杨帆专门为小惠加入几分钟内容。

只要能够表达所需要的情绪和内容,杨帆并不在意“摆拍”。他甚至为老张父女设计了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他认为,父女俩的生活中可以有位温情的天使陪伴。当这个由同伴扮装成的有着双巨大翅膀的“忧郁”天使,“意外地”出现在小敏和老张每日练习的必经之路上时,小敏笑了。

杨帆在《在黑暗中奔跑》的导演阐述中写道:“当一个人在做梦,并且有一个最温暖的女儿陪伴,他们很快乐,女儿没有不喜欢,不情愿,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感人的呢?父亲的疯狂,父亲的想法、做法,看起来很幼稚,有时候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洒满阳光的教室,方桌旁的小心思、小想象,而不像一个忧郁无聊的52岁中年男人,普普通通地活着。”

一位富于幽默感的导演

读过杨帆的《在黑暗中奔跑》那本书,不敢说他的文字有多老辣,但字里行间却有老练的幽默感和丰富的想象力。这才恍然与之对面交谈时的寡言原来并非故作深沉,而是源自心中的寂静。

作为一名编辑,我讨厌工作狂式的导演。“努力”的人总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他手里的那点事儿上,但对于艺术创作来说,没有感性的作品毫无妙趣可言。杨帆的《在黑暗中奔跑》中,杨帆的文字基于他的生活,也讲青春,但不是残酷物语。在这里,动物和人一样有了地位,甚至镜头感肆意。

书中记录了一次拍摄张建民父女早晨的情况。月光下的老张正在刷牙,见到杨帆和小蔡过来了,便挥手打招呼。“但是,手一挥,牙膏瞬间被甩了出去。一只毛毛虫,正在赶路。忽然,被一大块牙膏劈头盖脸盖住了。”

我宁愿相信这其中的纯真气质是逃离了应试教育之后的成果。

尽管充满感性,但杨帆在镜头和语句的选择上却出奇地冷静。纪录片中那个被杨帆寄予厚望的天使镜头,最终因未达到预期效果而被他决然放弃了。

失败!失败!却仍然坚持

《致青春》中阮莞的故事告诉我们,不用羡慕校花班花,风光的外表下也有苦不堪言的时候。2007年,杨帆的《在黑暗中奔跑》入围素有“体育电影电视中的奥斯卡”之称的米兰国际体育电影电视节“女性与体育类”奖项。

当大银幕上播放过入围的影片,五位来自世界各国的作者站在台上。评委会主席阿斯卡尼手捧“金花环”奖走上台,在掌声和闪光灯中,主席将奖杯庄严地交到杨帆手中。就在杨帆正与台下观众挥手示意时,有人上台告诉主席,本次颁奖出了乌龙。很快,奖杯被送到了台上另外一位奥斯利亚导演手中。杨帆写道:“对于这位导演来说,也许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事情更幸运的事了。”

杨帆横渡琼州海峡的成人礼,同样以遇到罕见的海蜇群而失败。尽管之前做了许久准备,尽管每天咬牙训练。

但,如果一开始就成功,一定没有接下来好玩的事情。

19岁,拍摄有关姚明的纪录片

《赛季》讲述2009年底到2010年初期间发生在上海男篮的幕后故事,片中记录了上海队在距离上一次卫冕CBA冠军8年之后首次进入了半决赛的传奇经历。

在《赛季》中,美国篮球教练鲍勃·邓华德是一个好演员,他用激情感动着团队中的每一个人。这注定了《赛季》的激烈好看。而姚明的知名度以及在影片中的真实展现,都让这部影片成为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的收视金牌节目。 21岁,寻找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

我想,在一个天才的成长之路上,一定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被认为是个怪胎,因为他与周围的人是那么地不同。

循规蹈矩不肯翻越学校的屏障,遵守着“不可以住在学校以外”的规定的人生,相当安全,但一定不会是有趣的人生。于是有人难耐不了窗外的美好,偏偏要走不同的路。然而,当走在这条见不到光明的路上,找不到同类时,甚至也会认同“怪胎”的身份。

但,当一个老男人在做梦,并且有个最温暖孩子陪伴在身边,这种彼此相依让两个人都很欢喜,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感人的呢?而这更成为两个人一同前进中的信心和动力。

父亲杨波看到,《赛季》拍完后,初尝成功的杨帆,却有了与他人截然不同的反感——某种烦躁的暗流在心中涌动。

杨帆说,他想知道世界上和他一样的年轻人是如何生活的。他要寻找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们,看他们如何使用这精彩的生命。

2012年,美国独立日。杨帆骑着挎斗摩托车,带着两台索尼 EX1R从北京出发,整个摄制组横穿整个欧洲,开始了环球旅行。他将用摄像机记录下和他同样在1990年10月5日这一天出生的同龄人的青春、生活与梦想。重要的是,坚信自己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并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路便如此走出来了。

编辑语:

在2012年中央电视台纪录片频道的年会上,杨帆参与拍摄和导演的《赛季》获得了2012年纪录频道年度创新奖。而他的新作品,纪录片《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项目的出场确实令所有人为其中洋溢的生命力所激荡。

2013年,杨帆自学完成了自考本科的全部课程。

这些都不过是结果。

我想,从杨帆选择退学到如今成为纪录片导演,如果没有最初的选择,根本不可能有今天想去看看世界上其他人是怎样活着的创意。

这是杨帆独有的。

传说中的独角兽(Unicorns),代表高贵、高傲和纯洁。没有智慧的人的眼睛看不到他额前的螺旋角,只能认其作白马。这种神奇的动物在东西方都有记载,西方最早的记载出自《旧约全书》。

但这种希伯来传说中的动物却从不会单纯为了存在而存在。

在电影《最后的独角兽》中,那只孤独的独角兽的终身使命,是寻找并解救那些消失了的独角兽。为此,它要到传说中远方凶险的城堡里,解救被浑身冒火的公牛看守着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独角兽的同类。

篇七:在黑暗中弹奏①_14000字

作者:托妮·莫里森

翻译:林源林源,江苏省作协会员,苏州市作协会员,复旦大学法学学士,香港浸会大学翻译系翻译与双语传意文学硕士;主编有《二○○五最受关注的中篇小说》,选编有《说阎连科》,译著有《而译集》(复旦大学出版社),另译有《(灵山)一九八二—一九九○:从现代主义到折中主义》、《诗歌的危机与世界性诗学——美国诗歌二○○○—二○○九(上)》等多篇

东吴学术 2015年05期

我感动于那些奇思妙想,

萦绕在这些意象周围,紧紧依附

我心头铭刻那无限轻柔

与无限痛苦之物

——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序曲·四》

本书提出的一个论点就是将美国文学研究拓展到我所希望的更宽的领域。我想勾画出一幅图,可以说是一幅思辨性地理图。我想用这幅图去打开广阔的空间,使我们能进行思想创新、深入探索和发现新领域。就如当初发现新大陆使用地图一样——手中并无授权去征服世界。我想勾勒出一个引人入胜的、富有成效的、发人深省的思辨性课题,这个课题不梦想去进行颠覆,也不是在城脚下吹响召集兵力的号角。

首先我想声明一下,我写这本书呈现这些观点,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我并非仅仅使用、甚至也不是主要使用文学批评者的工具,绝非一个人挑大梁。在我成为作家之前,我作为读者只是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去阅读的,但是成为作家之后,书本向我揭示出一个相当不同的世界。作为作者,我必须充分相信自己有能力去想象别人,充分相信并愿意有意识地投射到他人设下的危险区域中去。我被吸引到了所有作家写作时都会采用的种种方法:就如荷马采用的方法,他塑造出吞心的独眼巨人,我们的心也会因为同情而绞痛;陀思妥耶夫斯基创造出斯维德里加伊洛夫和美诗金王子的形象,我们会对他笔下的这些人感到亲密。我敬畏福克纳创造出的班吉、詹姆斯的梅西、福楼拜的艾玛、梅尔维尔的皮普、玛丽·雪莱的弗莱肯斯坦等等,我们每个人都能列举出更多这样的人物来。

我感兴趣的是,是什么促使并促成我们进入本来疏远的地方——我也想知道,就小说而言,出于虚构的目的,是什么阻止我们进入作家想象之外的意识角落。我的作品需要我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一个倚重性别倚重种族充斥性的社会,我作为一名非裔美国女作家,到底能获得多大程度的自由。对我自己境遇的思索和争斗促使我想到其他作家如果身处历史上种族主义炽盛年代,他们会有何种感受。对于他们,也对于我来说,想象不仅仅是一种张望和凝视,也不是将自己原封不动地搬到人物身上,而是因为作品的缘故,与其融为一体。

我是怀着喜悦而非失望来写此书的。我知道作家们如何把他们所处的社会状况转换成文字呈现给读者的;我也知道他们如何讲述其他内容的故事,发动秘密的战争,在字里行间隐藏自己各种各样的观点。我还十分清楚地知道,在某种程度上,作家们往往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

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考虑文学史家、评论家和众所周“知”中被一脉相传的共同接受的某种假设的有效性和脆弱性。这种知识坚持认为,在美国,从最初的非洲人到后来的非裔美国人,我们这四百年的巨大存在对传统的、经典的美国文学无所了解,无所影响,也毫无关系。他们认为非裔人群——这股曾经影响了主体政治、宪法和整个文化史力量既没有在这种文化的伊始起到过作用,也没为后来的发展尽绵薄之力。甚之又甚的是,这种认知假设我们国家的文学特点全部来自一种特有的“美国气质”的东西,它与黑人们格格不入、不计其功。在文学学者中间有种心照不宣的认同——即因为美国文学既然是白人男性的观点、才智、创造力的一种专利,所以这些观点、才智、创造力与美国国土上为数众多的黑人毫无关系。这种认同关乎一个先于美国所有知名作家存在的族裔,我后来渐渐地明白,这个观点曾经是潜伏下来的对美国文学最具有破坏力的基本观点之一。对黑人族裔存在性的思考对于了解美国文学十分重要,它不应该只处于文学想象的边缘。

这些思考促使我想知道是不是美国文学的最主要、最优秀的特点事实上都与黑皮肤的、存在已久的、不证自明的非裔族群毫无关系。美国文学素以个人主义、阳刚性著称,它以反映社会问题来对抗历史隔绝主义,以尖锐的却暧昧不明的道德不确定性而闻名;它喜欢追求纯真的主题却又迷恋死亡与地狱。我意识到美国文学的关联性恰恰是因为对非裔族群贡献的漠视。正如美国建国之初需要用含蓄的语言来遮掩它在种族问题上的虚伪和道德问题上的脆弱性一样,文学上也亦然,这种建立之初的特性延伸到了二十世纪,它复制了那种别有用心的含蓄。通过明显而有意的忽略、令人诧异的自相矛盾、极其微妙的冲突,通过作家们在作品中呈现这些标记与问题的方式,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真实或编造的非洲族裔存在,对于理解美国气质是多么重要。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对这种精心观察到的,精心创造出来的非洲人形象的来源及其在文学作品中的反映十分感兴趣,这种兴趣渐渐地积累成了我称之为美国非洲主义的非正式研究。这种研究所关注的是,在美国,非白人的、非洲籍的(或者非裔的)身份或性格是怎么被塑造出来的,以及这种塑造出来的形象又是怎么被加以丰富的想象来运用的。我使用“非洲主义”一词,并非指哲学家范吉利泰·穆迪碧(Valentine Mudimbe)采用“非洲主义”表示相关非洲宏大知识结构的那层意思,也不是描述栖息在这个国度的形形色色的交错复杂的非洲人和他们的子孙后代。我用这个术语,是指代非裔人黑色肤色的外延和内涵意义,以及那些以欧洲中心主义为视角而产生的对非裔人的观点、判定、阅读和误读。作为一种修辞,这种转义屡见不鲜。非洲主义作为文学话语中具有破坏性的病毒,在美国教育所偏爱欧洲中心主义的传统中,既已成为了对阶级、性自由、压制、权力的形成与行使、伦理与责任的思考等问题的一种谈论方式,也成了一种维护它们的方式。通过妖魔化和具体规定调色板上的色域,美国非洲主义使得一切皆有可能——无论是诉说或者沉默,铭记或者抹去,逃脱或者参与,奉行或者叛逆,载入历史或者成为永恒。它提供了一种方法来思考混沌或者文明,热望或者恐惧;也提供了一种机制来检验自由带来的幸福和问题。

当然,美国并不是唯一塑造非洲主义的国家。南美、英国、法国、德国、西班牙——这些国家的文化传统都参与了并在某些方面为“创造出来的非洲”作出过贡献。没有一个国家能长久地说服自己来支持存在于占支配地位的种类之外的标准和知识。在欧洲国家或被欧洲化了的国家,这种大家共有的排斥过程——强行指派的作风和强推价值观的做法——使学术界出现了一种司空见惯的观点,即种族主义是一种“自然现象”,尽管这让人气愤,但几乎所有这些国家的文学都受到这种带有种族偏见的话语的影响。美国是一个奇特的例外,尽管美国是世界上与黑人交往融合最久的民主国家。在建国伊始就有黑人族群与之相伴相生(如果可以这样措辞的话),在很多地区,黑人远在北美定居白人到达这片大陆之前就在此栖居。在两者的融合中,由于它的特殊构成成分,又没有真正的知识或开放的心态来探寻非洲人或非裔美国人的真实面目,在意识形态与帝国主义以征服为目的的根本动机的压力下,一种美国式的非洲主义出现了:它极力被推行、可以全方位适用,推崇自我,并且无处不在。因为美国的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这个新生国家中,在欧洲文化霸权源头被散布,但尚未稳固下来之际——通过疏远非洲主义来凸显美国凝聚力的过程便成了建立新的文化霸权的操作模式。

我的这些评论不应该被简单地理解为将非裔美国人的研究转向另一区域的努力。我并不想推翻一种体制而建立另一种体制。的确,我不赞同把对非裔美国人的研究整合成一体的方法。这样做的话,除了支配方的改变——以非洲为中心的学术关注取代欧洲为中心的学术关注之外——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的驱动力。更有趣的是使这种文化支配成为可能的原因何在;知识是如何从侵略和征服被转变为启迪和选择的;是什么点燃了文学想象之火并使之充满活力;又是什么力量帮助建立起了批评的版图。

我感兴趣的是,文学批评的议题是如何伪装了自己,并通过这种伪装削弱了它所研究的文学的力量。作为知识的一种形式,文学批评不仅有能力使作品中显而易见和秘而不宣的价值观远离读者,还有能力将书中的思想一起祛除。它能够把作家辛辛苦苦的工作摒弃掉。要知道,作家们的辛劳所在,是要创造艺术,这种艺术能永久成为人类风景的一部分。大家需要关注非洲主义是怎样或是应该怎样不可逃避地进行文学批评的思考,并采取荒唐的精心设计的策略,去使非洲主义销声匿迹。

非洲主义到底在文学想象中被塑造成了什么,它又是如何在文学中发挥作用的,这些都是我最感兴趣的,因为通过细细观察文学中的“黑人性”,我们可能发现文学中“白人性”的本质,甚至它的成因。这个概念被制造出来是为了什么?“白人性”的发明和发展对在广泛意义上被定义为“美国性”的东西有什么作用?如果这种研究能够开花结果,它也许会为更深入地理解美国文学提供途径——因为大多数眼下的文学评论对这些研究话题都熟视无睹,所以我怀疑这种深入理解现在并不存在,而且是根本不存在。

以上所说的这个宏大的、吸引人的课题却缺乏批评材料,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只要涉及种族问题,文学话语从来对此都是缄默和规避。回避又滋生了另外一种替代性语言,在这种语言中,问题被加密隐藏,从而就阻止了公开的讨论。谈论种族话题引起的心灵震动使得这种情形更加严重。而且,大家忽视种族问题的习惯被认为是一种文雅的、慷慨的、甚至是自由的姿态,这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关注这一点就意味着承认有一种已经被玷污的不同。继续以缄默来加强这种“隐形性”就是允许黑人在主流文化中处于一种名存实亡的位置。根据这样的逻辑来推理,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会本能地反对关注种族问题并极力阻止它出现在成人文学中。恰恰是这样的文学和学术习俗概念(在文学批评界运行良好但却不能在其他领域中大行其道)使很多曾经一度被大家极度看好的作家失去了读者对他们的关注,并且使读者无法去感受他们作品中的非凡的洞察力。

然而,这些习俗都很微妙,我们一定要在放弃它们之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不去细观察这些细枝末节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学术上客观主义的流失,这是令人震惊的。一九三六年,一位研究埃德加·爱伦·坡作品中所谓的黑人方言的美国学者曾以这样的方式开篇:(发表一篇以持公正种族著称的短文)“虽然爱伦·坡大部分时间在美国南部长大,并在里士满和巴尔的摩度过他最富有成果的几年时光,但他的作品中很少谈到黑种人”。

尽管我明白这句话代表了那个年代温文尔雅的腔调,人们更接受用“黑种人”这一词来替代“黑鬼”,但我还是在读完它后不禁蹙眉,并对这位学者能力产生了警觉性的质疑。如果说追溯发生在三十年代的这种疏忽并不公平,而且这种疏忽可能是由于某些礼貌举止不存在所引发,但我确信这种造成极坏影响的疏忽就在今天仍然司空见惯。

在美国文学评论中,对非裔人种的存在和影响的这种冠冕堂皇的忽视,还有一点原因,即根据在受害者身上产生的后果来思考种族主义模式,即总是从种族主义政策和态度对受害方影响的角度来界定种族主义的模式。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被投入在揭露种族主义以及它对受害人的骇人听闻的影响上。尽管不是很规律,但持久的努力使这些思维模式合法化。还有人用强大并有说服力的研究来分析种族主义的根源和形成过程,对种族主义是社会构造中一种不可避免的、长期存在的、并将永远存在下去的观点提出质疑。我不打算批评这些研究。恰恰是这些研究推动了种族话语方面的些许进步。但是这种广为人们接受的研究应该与另一同等重要的研究结合起来,即:种族主义对施加者的影响。回避并且不分析种族主义于其主体的影响是既令人心酸又令人震撼的。我在这里想探讨的是如下观念对于非黑色人种的影响——种族阶级、种族隔离、种族的脆弱性和可用性。非黑色人种对于那些观念或是坚持,或是抵制,或是探究,或是改变。对奴隶的内心思维、想象力、行为等的研究是有价值的,但同样有价值的还有针对种族意识形态对奴隶主内心思维、想象力和行为的作用的学术研究。

历史学家已经涉足过这些领域,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精神病学家和学习比较文学的学生也同样地作过相关的研究。文学学者们也已经开始提出多种国民文学中的这些问题。对于美国这个西方国家文学给予同样的关注是迫切需要的,因为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具有自愈力的非洲人种——生活在白人占主导地位的国度内却能保持一种令人惊奇的亲近而不依寄的独立性。当美国文学提到或注意到种族问题的时候,批评界倾向于采取一种人文主义的方法——或者干脆打发掉此类的批评,说它有可能被贴上“政治”的标签。从内心精神生活的角度来探讨政治是一种牺牲,这种牺牲的代价巨大已被证明。我想这种抹杀就像是令人恐惧的忧郁症,它总是通过没必要的手术来治疗自己。某种文学批评坚持认为文学并不仅仅是“超越国家的”而且是“超越种族的”的,这就像是对文学进行一场脑叶切除手术,这样做的风险很大,有可能使作品和作家都降格。

人们可能会这样推断我,认为我的研究是为了既得利益,认为因为我是非裔美国人,又是作家,所以我进行的这一系列探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学术成就方面的利益。我将不得不承受被指控的风险,因为这一点非常重要——在一个种族主义盛行的社会里,对于黑人和白人作家来说没有文学可以摆脱受到种族主义影响的语言,作家为了使想象力不受那种语言束缚而付出的努力是复杂的、有趣的和明确的。

像成千上万的热心的业余读者一样,一些有名望的美国文学批评家从来没有读过任何非裔美国作家的作品,而且还以此为骄傲。好像这样做对他们没造成什么损害,也没有对他们的作品或影响力产生明显的限制。我认为——并且有证据支持我的这种观点——这些评论家即使对非裔文学一无所知,也仍将继续兴旺发达。然而,引人入胜的是观察他们在广泛的文学研究中怎样对其中吼声隆隆、起伏跌宕的黑人元素的意义视若无睹——这个元素如此充满知性、令人心绪稳定而又如此振聋发聩。掌握了美国文学批评生杀大权的仲裁人们好像很喜欢、事实是很享受他们对非裔美国文学的无知。这种现象如果不会令人吃惊的话但至少可以说是很有趣。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拒绝阅读黑人文本——这种拒绝并不会在他们的学术生涯中造成任何不安——当他们重读那些值得他们关注的文学经典的传统书目时,他们仍然一次次拒绝阅读与黑人有关的文本。

举个例子说,我们可能阅读所有研究亨利·詹姆斯的学术文章,却不会发现任何提到过《梅西知道什么》(What Maisie Knew)这部作品中的女黑人,更别说令人满意的研究了。而这位女黑人在情节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作品的道德选择和意义通过她才体现出来的。从没有人介绍我们去读詹姆斯的另外一部作品《丛林中的野兽》(The Beast in the Jungle),在这部作品中,我们也没有找到对这个比喻表达法的恰当逻辑结论。人们对葛楚德·斯坦因(Gertrude Stein)的《三重生活》(Three Lives)作了全方位的评论,只有一个例外,即没有评论到作家把这位黑人女性放置在作品中心位置而作出的探索与解释性手法。薇拉·凯瑟(Willa Cather)在呈现黑人人物问题时的急迫性与焦虑性,肯定会被完全忽视;也没有人对她的最后一部小说《莎菲拉和女奴》(Sapphira and the Slave Girl)中由于种族原因引发的在写作技巧和可信度方面的问题。这些批评家无视厄内斯特·海明威或他塑造的黑人男性身上一种暗含的阴暗性、性欲和欲望所带来的兴奋或意义。他们也看不出弗兰纳里·康纳尔(Flannery O'Connor)作品中上帝的恩典与非洲“他者”之间的联系。评论家们毫无例外地指责福克纳著作的主要主题为离题的“神话集”并把他的后期作品——那些关注点在于种族和等级的——看作是次要的、肤浅的、处于下坡路的作品。

一个有启示性的、可以与这种批评界故意的漠视“媲美”的是数世纪以来对女性话语的病态的不闻不问,以及对女性作品和体现女性问题的作品的阅读(或不阅读)方式的漠不关心。这种无知与轻率已经发展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含有公然的性别歧视的作品已经越来越少了,仍旧存在的作品的影响力也微乎其微,因为它们成功地被女性话语所稀释了。

国民文学,就像作家一样,以最好的方式发展,并尽力而为地发展。但是它们的确看起来最终描述和铭刻了已经存在于国民思想里的东西。就绝大多数作品而言,美国文学已经在考虑建构“一种新型的白人”。如果说我因文学批评漠视对那种考虑的批判而深感心寒,我的确还可以长期求助于作家自己。

作家属于最敏感的、思想最不受管制的、最富有代表精神的、和最有洞察力的艺术家。作家有能力想象“非我”,也可以化陌生为熟悉,化熟悉为神奇,这能力是对他们实力的检测。作家们使用的语言和这些语言显示的社会与历史背景都直接地和间接地揭示了他们的那种实力及其局限。所以我到他们这些美国文学的创作者那里,去探索并澄清非洲主义在美国的缘起及其影响。

早些时候,当我还是一名读者时,我以为黑人在美国白人作家的想象中几乎甚至完全没有意义。除了偶尔在描述丛林热疾病时会想到黑人患者之外,除了增加乡土色彩时,或为了使作品显得真实,或是为读者提供所需的道德姿态、幽默,或一点点小伤感而被提到之外,黑人们完全像隐形人一样。我原以为这是因为黑人们对书中人物生活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也是因为他们对这些作家的有创造力的想象力的影响有限。然而,把黑人像政府配额那样按比例地安插在字里行间或全书的情节之中,这样构思或创作的做法既荒谬又不诚实。

但是后来,我不再以读者的身份去阅读,而是作为作者去阅读。生活在一个种族主义语言盛行并以种族主义为基础的国度,我不是唯一一名对美国文化和历史中这方面作出反应的人。我开始看到那些我尊敬和憎恶的文学在遇到种族意识形态时是如何表现的。那种相遇情不自禁塑造了美国文学。是的,我想辨认出美国文学在哪些时候成了构建种族主义的共谋。但同样重要的是,我想看到文学何时向这一话题开火,并对它进行破坏。但是,这些考虑都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是思索非裔人种的性格、叙事和土语是如何自觉地改变和丰富文本的,还有,我们应该探究这种现象对于作家的想象力作品有什么意义。

当文学语言试图想象出一个非裔他者的时候,它是怎么组织自己的呢?到底设计了什么样的文学策略、意象和密码来使种族主义在作品中存在的呢?作品中所描述的非裔或非裔美国人对于作品起到了什么作用?作为读者的我一直以为他们什么作用都不起——非裔人种和他们的子孙后代从未因为重要的原因出现在文学作品中。而一旦他们出现了,也不过是陪衬和装点——为了展示那些灵活敏捷的作家与写作技巧。我想,因为作家本人不是黑人,作品中的黑人人物或其故事或语言只能是所谓的“正常的”,没有种族问题的,或是臆想出来的白人世界,小说完全以这种世界为背景。我研究的此类美国文学文本中没有一部作品是为黑人而写的——《汤姆叔叔的小屋》(Uncle Tom's Cabin)并不是为汤姆叔叔而写,而是以他为反衬来表达主题。现在作为作家,阅读时,我渐渐地意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梦的主体是做梦的人。非裔性格塑造是作家自身的反映;是对自身的一种非凡的思考;一种对存在于作家意识之中的恐惧和欲望的有力探寻。它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对渴望、恐惧、困惑、羞耻和崇高行为的揭露。这些事实是很难被漠视的。

这有点像我凝视玻璃鱼缸的情景——金鱼在水中悄悄地滑行,轻拂过水面,绿色的小嘴儿,鱼鳃处倾斜出的一抹白;鱼缸底部的小堡垒,环绕着的鹅卵石和细小盘错的棕榈叶子;平静的水面,鱼食和鱼排泄废物的微粒;缓缓浮现到水面上的鱼吐出的气泡——突然,我发现了鱼缸,它是透明的(让人看不见的)、它让秩序井然的生命栖居其内,以存在于一个更大的生存空间里。换言之,我开始依赖我自己的知识去看小说如何写成,语言如何达其所指,作家为何以及如何放弃或者坚持他们书中的某些方面的;我开始依赖自己的理解去看作家要如何组织语言,如何实现创作过程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惊喜;美国人选择一些不言而喻的方式来谈论自己,或是通过寓言,或是通过暗喻,有时谈论本身就是寓言或暗喻。不论什么表达方式,都是用来抹杀非洲主义的存在的代表。

我已经在此详细地说明了这种有意识的批评肓视。如果没有这种盲视,我们正常的文学遗产中会有更深的洞察力。习惯、风俗、政治因素等等都阻碍了这种批评的洞察力。薇拉·凯瑟的《莎菲拉和女奴》就是一个例子,批评界一致地把它踢出了美国文学主流作品行列。

研究凯瑟这部小说的学者们在文章中大多采取了辩解式的、鄙视的腔调,他们甚至在简短的文献资料里对小说的瑕疵极力挖苦讽刺。批评家们很少对这些瑕疵的根源进行研究,也很少对此书提出和代表的概念问题作探讨。仅仅是把小说归咎于凯瑟才华的缺失、智力的枯竭,或者视野的局限逃避了仔细探寻小说失败的根本原因的责任——如果“失败”这个词是用来描述此类文学作品中的一个明智的词。(好像在文学与现实中间横亘着一条界线,如果文学停留在界线之内就有机会赢得读者;如果跨越界线则毫无疑问地变成“败笔”。)

我怀疑《莎菲拉和女奴》的“问题”不在于一种狭隘的视角或是作者心智低下。问题是试图从批评或艺术的角度来触及这部小说的核心:一位白人女奴隶主对她的女奴们能行使的权力问题。这一主题如何被其他意义遮掩了呢?本来是一位白人主人的故事怎么就转向为充斥着种族与暴力的故事了的呢?

如果《莎菲拉和女奴》既不令人愉悦也不发人深省,那么探究一下它为什么会这样就有启示意义了。好像凯瑟的这部最后的作品——她视为非常重要的小说——却为她带来了许多麻烦,并且被悄悄地打入冷宫。这部小说不仅仅讲述的是一个逃犯的故事,并且小说本身就是对作者文学遗产的一种逃离。此书也描述和刻画了它的故事对它自己的逃离。

我们关于这种逃离的第一个线索就在题目之中——《莎菲拉和女奴》。这里提到的女奴叫作南希,如果将此书命名为“莎菲拉和南希”,这无形中就将凯瑟引入了一个危险的陷阱。尽管小说通篇以诚实的笔调陈述故事,但这个命题明确地展示了作者的意图,并且马上引起了读者注意小说中的隐含意义:对白人身份的奉承。简而言之,小说叙述了下面这个故事。

莎菲拉·考尔贝特身有残疾,生活依赖轮椅和奴隶们的悉心照料。她认为她的丈夫在与南希私通或渴望与她私通,南希是莎菲拉最忠心耿耿的女奴的女儿,正处在青春期。很明显地,从一开始女主人莎菲拉就判断错了:南希是个心地纯净到了无生趣地步的女孩;考尔贝特先生是一位温文尔雅、雄心勃勃而又富于想象的男主人。

莎菲拉的怀疑滋生于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且以这种想象为乐,这又使她的怀疑之火越燃越旺,最后这种无中生有达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她做了一个计划。她将邀请她的外甥——好色之徒马丁来拜访她,然后让他发挥他的“本性”来勾引南希。尽管书中没有明示,但她安排她外甥强奸女奴的目的是为了让她重新赢得丈夫对自己的关注。

然而这个计划遭到了莎菲拉女儿瑞秋的干预,她主要是因为支持废奴运动和妈妈疏远,而且,作者向我们传递了这样的印象,也是因为莎菲拉不容忍任何人反对她。最终瑞秋帮助南希逃跑到北方,获得了自由,她的爸爸即胆怯的考尔贝特先生也帮助了南希。当瑞秋因为白喉病失去一个孩子而另一个孩子幸免于难时,小说中所有白人人物关系得到了和解。书中两个主要黑人人物的大团圆结局则出现在小说的续篇之中,它讲述了多年以后南希回来看望她年迈的妈妈,向作者详细叙述她逃亡后的成年生活,而作者当时则是一个目睹了南希的归来,见证了她的幸福的孩子。全书以此情景告终。小说发表于一九四○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作者很早就写出了或经历了这个故事。

这个简单概述根本不可能充分涵盖到小说的复杂性和它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相信,这两个问题并不是因为凯瑟叙事能力不足,而是因为她在努力地揭开一个几乎被尘封的主题:一名白人女性为了追求自身完整性需要理顺在权力、种族、和性欲之间的相互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小说运用的是典型的逃亡奴隶叙事模式:充满刺激的逃离,奔向自由。但我们并没有在书中读到南希逃亡路上经历的磨难,因为这本书的重点是讲述她在逃亡前在主人家中的被困状态。事实上,小说强调真正的逃难者是奴隶的女主人。另外,小说的情节脱离了作者的控制,当小说真正意义上的逃亡逐渐清晰,情节注定会指向从白人身份的角度祛除种族偏见的绝望境况。

逃亡是南希在考尔贝特农场上存在的中心问题。南希一出场就被迫要求隐藏她的情感、她的想法,最终隐藏她的身体来逃避盯上她的人们。没有办法取悦主人莎菲拉——一个嫉恨黑奴的女人,南希也不能从她妈妈提尔那里得到任何帮助、教导和安慰。这种情况只可盛行于奴隶社会,在那里,女主人确信(作者相信读者不会反对)女奴的妈妈会同意并且会与她合谋来让诱惑和强奸自己女儿的行径得逞。因为对于提尔最重要的是对主子忠心耿耿,有求必应,所以莎菲拉从来没有想过也无须去想她对提尔独生女儿的计划会震惊或伤害提尔。这种假设是建立在另一种观点的基础上的——女奴隶不是母亲;她们生来就无母性;她们没有义务来养育子女或赡养父母。

这种违背伦理的观点让现代的读者感到震惊,也致使他们觉得提尔这个人物令人难以置信,并且一点怜悯心都没有。这个问题似乎对于凯瑟本人也很棘手。在第十章她插入了一段提尔和瑞秋之间偷偷摸摸的对话,既承认又了断了这对母女的关系,她们的关系之前完全没有被阐述:

“提尔用一种低低的、小心翼翼地咕哝声问道:‘你什么也没听说吗,瑞秋小姐?’”

“还没有。一听说了我就告诉你。我看见她落在了好人的手里了,提尔。我确信她现在一定是在加拿大了,与说英语的人们在一起。”

“谢谢你,夫人,瑞秋小姐。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不想他们那些黑鬼看见我哭。如果她与说英语的人在一起,她就可能活下去。”

这段文字仿佛横空出世,因为在小说大约前一百来页没有对这种母爱进行一点点的铺垫。“你什么也没听说吗?”提尔问瑞秋,就这么八个字——意思是:南希还好吗?她安全到达了吗?她还活着吗?有没有人追她啊?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包含在她鼓起勇气问的这个问题里。

围绕着这个对话的是四百年来的缄默。它从小说没有任何铺垫的文字中而来,也从奴隶的亲子关系和他们的痛苦的空白历史记述中横空出世。当代的读者会感到欣慰,因为提尔终于找到了机会和话语问起女儿的命运。但是这个情节没有进一步展开。为什么提尔这么久才问这个问题?以及又为什么没有得到回答?作者后来向读者解释道:那是因为提尔更为关心她在干农活的黑皮肤奴隶中的影响问题。很明显地,凯瑟有意去创造出这段对话并不是为了迎合我们现代读者对提尔的理解,而是从某种程度上讲,那种缄默已经成为某种难以忍受的暴力,即使在一部充满了暴力和逃避的小说中,这种缄默暴力也凸显了出来。想想表达这个主题的种种压力吧:一是需要刻画忠心耿耿的奴隶;二是对一个女人可能对另一个女人身体具有绝对支配力进行探索的巨大吸引力;三是要对抗一种无人争议的认为黑人女性身体和性可以随意被利用的观点;四是要写出莎菲拉完全依赖的这位黑奴会毫无底线地奉献和投入。说到底,这个黑奴的身体,属于她,她自己残疾的身体倒反而不是如此。小说所面对的这种压力打破了一切叙述的连贯性。于是,南希自己无法策划出逃跑一事,而要靠别人的鼓励才去冒险,这就不足为奇了。

南希面对充满敌意的其他奴隶伙伴和自己的母亲时不得不隐藏她的所思所想。南希和她同伴们之间缺乏友情表现了一种恋肤色癖——肤色浅的南希享受了别人没有的特权,因此令人妒忌。母爱的缺失,是凯瑟小说一贯关注的主题,这与黑人先天就和家庭隔离的观点是有联系的。这些对现实奇怪和令人不安的扭曲通常静悄悄地隐藏在包含黑人人物的小说中,但凯瑟不想在她的小说中完全地压制他们。因为没有现成的语言来澄清或指出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观点的来源,所以她刻画的这个角色既是囚禁在家中的逃犯,同时也是文学想象力匮乏的标志。

有趣的是,引发南希最终逃跑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却是完全可信的:她在面对女主人外甥性侵时应该可能是束手无策的;只有她自己才能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我们并不质疑她的脆弱。我们感兴趣的是在这种对贞洁邪恶的追求中——在使得女主人公变成了美国版的“克拉丽莎”(Clarissa)的过程中——是种族主义的阴影在起作用。奴隶主的外甥甚至不需要跟南希约会调情。从樱桃树后伸手去够南希但失手以后,他就打算而且也能去到南希睡觉的地方。因为莎菲拉命令南希睡在客厅里的简陋小床上,南希不得不在黑暗中溜走,去她猜测可能安全但并不一定是安全的地方。除了瑞秋这个支持废奴主义者,南希没有人可以去抱怨,去倾诉,去提出反对的理由,或去寻求庇护。我们必须完全理解为什么她缺乏行动力,因为她根本无处可去。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除了引起瑞秋好奇心的忧郁表情。

也没有什么法律可以帮助她。如果外甥强奸成功,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如果她因此而怀孕,孩子将成为主人财产的额外收入,而不是为其财产带来损失。没有父亲,或者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继父”为南希说句话,因为替南希说话意味着这个男人的颜面尽失。他是一只“阉鸡”,读者们读到,他被赐给提尔,为的是不让她再生孩子,这样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伺候女主人莎菲拉。

南希被描述成一个无声的,一个“零”价品,一个完全的受害者形象,这样的描述冒着失去读者兴趣的风险。令人好奇的是,莎菲拉的计划,就像凯瑟的计划一样,没有涉及其他人物。它只是为了女奴隶主的自我满足而设。当我们设想如果强奸成功了会发生什么就会觉得显而易见的。按照小说里说的,没有根据判定莎菲拉认为南希会遭受到传统意义上的“毁灭”。因为南希不可能嫁给马丁、考尔贝特或是任何人。那么,同理,为什么这次强奸还可以转移她丈夫对这个奴隶女孩的注意力呢?也许计划并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是增加注意力。如果考尔贝特先生受了贞女南希的诱惑,那么蓄奴制中有没有会让考尔贝特鄙视失贞的南希的东西呢?

这种逻辑与情节安排方面的断裂暗示了种族问题对叙事的强大影响——也是对叙事策略的强大影响。南希不仅仅是莎菲拉邪恶的、心血来潮计划的受害者,她还成为凯瑟的不经询问就占用了的领地,通过这种领地,作者探寻了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主题:一个白人女性从可以完全利用、可以提供任何服务的黑人他者身上获取肆无忌惮并丝毫不会减弱的力量,并从中寻找自我。它也似乎为我提供了一个机会;我可以来探讨极其重要的道德问题。

这本小说并不是关于一个坏心眼、爱报复的女主人的故事;而是一个身心绝望的人的故事。女主人是一位心灵受到困扰,对生活极其失望的妇女,她身体残疾陷入自身血肉之躯的囹圄之中,她的社会地位建立在强大却落后的种族制度之上;除了肤色没有他物可以凸显她的性别特权;在更强烈的自尊需求面前,没有一声呜咽,她的道德轰然倒塌了,尽管这种自尊只不过是一种虚妄而已。莎菲拉也是小说中的囚徒,她也一心想逃离:从培养自己成人性情的可能性中逃离;从她的女性气质中逃离;从她的母性特质中逃离;从她的女人圈中逃离,从她自己的身体里逃离。

她把逃离自己身体的需求建立在年轻、健康、性感的南希身上。她把对自己的照料放在别人手中。这样她就可以逃避开疾病、衰败、囚禁、默默无闻和身体意义上的虚弱无力。换言之,她有闲暇时间和手段塑造自我;但她塑造的自我必须是——只可能是——白人。黑人身体成了她手脚的替代品,成了她对性高潮和与丈夫亲密行为的幻觉,而且也在非一般的程度上成了她爱的唯一源泉。

如果我们把黑人人物和他们的情形从《莎菲拉和女奴》这部小说中移走,我们就不会看到遭囚禁的或是死于火灾的哈维沙姆小姐。我们什么也不会看到:看不到为了疯狂的塑造自我把别人的默许当作理所当然的变态之心;也看不到不加限制的权力能作出多么戏剧性的事情。莎菲拉可以比南希更成功的隐藏自己。她可以,她也的确存在于人们对成年妇女正常行为的理解之外,因为有可以任她随意处置的婴儿般的黑奴。

凯瑟这部小说最后的囚徒是小说本身。情节上安排这个受到威胁的奴隶女孩逃跑并获得自由(正如我们观察到的,她的母亲和奴隶同伴们对她都没有明显兴趣),这种设计是为了其他目的的。它是作者思考的表现:关于自由的白人女性和被奴役的黑人女性的道德制衡的问题。事实上,这一比对被设计成这一对母女关系。通过这类关系我们不可避免地得到这样的结论,即凯瑟渴望并反复渴望修复她本人和她自己母亲的关系问题。

这种富有想象力的策略充其量是一种难以驾驭的技巧,在这个情况下则变成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这种不可能逼得凯瑟允许自己把小说的一部分写成了非小说。她决意强行实施这一对等关系,因此牺牲了叙事的真实性,因为这个对等关系必须在叙事之外发生的。

《莎菲拉和女奴》最后变成了一种类似回忆录的东西。作者对于自己儿时的回想见证了在难以存在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环境中的回归、和解和一种强加的“没问题”。小说中无语的、默认一切发生的黑人人物在后记里并没有被给予更多的话语权。大团圆——它的戏剧性,就像它的叙事功能一样——与其说是奴隶人物的团聚不如说是奴隶生活的团聚。这次团圆是作者为自己有意安排的,她在后记中变成了一个孩子。提尔同意一直在门口等小薇拉出现,然后才让自己见一眼她二十五年没见过的女儿。

只有在涉及黑人角色的时候,人们才能想象出这种安排:一个(白人)小孩迟来的喜悦。当拥抱过后,薇拉这个白人小孩陪着这对黑人母女聊天,她听她们的讲话但总是打断她们。她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她的,而不是她们自己的。就像莎菲拉为无风险的满足自己的权欲而利用这些替代品的、可为她服务的黑人一样,作者也因自己的欲望来利用她们在迷失、爱、混乱和公正之中找到一个安全的创作。

但小说偏离了轨道。像通常发生的一样,借助人物表达自己观点的做法使得小说真实性超越了作者的意志。正如瑞秋的介入挫败了莎菲拉的计划一样,凯瑟迫切需要了解并懂得这对母女而使她们成了作品的中心人物。儿时的凯瑟倾听着提尔的故事,而这位在小说中缄口无语的奴隶,在后记中有了最终的独白。

但是,即便在这里,或也尤其在这里,在小说的结尾处,凯瑟感觉到有义务向奴隶制表达同情的姿态。提尔这个角色唤醒了奴隶制越来越多的慈悲和美德。这位直到小说最后都还忠心耿耿地为奴隶主提供服务的黑人角色,被允许在后记里说上几句话,只是为了衬托奴隶主的意志,尽管事实上这种安排颠覆了小说的整个初衷。提尔自觉自愿的奴颜婢膝既让人觉得滑稽可笑又让人充满怀疑。

在写作生涯快结束之际,凯瑟安排自己回到孩童时期的一种非常个人化的、事实上私密的经历中。在她这本最后的小说中,她探讨并致力于女性背叛的含义,与此同时,这种背叛迎来了种族主义的崩溃。她也许像南希一样没能安全到达目的地,但值得称赞的是,她确实踏上了危险的征途。

注释:

①Toni Morrison:Playing in the Dark,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2.本文选自托尼·莫里森《在黑暗中弹奏》第一章:黑人问题,剑桥:哈佛大学出版社,1992。

作者介绍:(美)托尼·莫里森(Toni Morrison),美国当代作家,生于俄亥俄州洛雷恩,霍华德大学毕业,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登上文坛,其作品情感炽热,简短而富有诗意,并以对美国黑人生活的敏锐观察闻名;主要作品有《最蓝的眼睛》、《苏拉》、《所罗门之歌》和《黑婴》等;她所主编的《黑人之书》(The Black Book),记叙了美国黑人三百年历史,被称为“美国黑人史的百科全书”;一九八九年起出任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讲授文学创作,主要成就在于长篇小说方面,一九九三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篇八:在黑暗中闪光_1600字

作者:米歇尔·康林

商业周刊:中文版 2009年03期

萧条时期生存指南

这一次让我们愈陷愈深的经济衰退肯定严酷而又漫长。一旦解雇通知书开始越摞越高(这一点毋庸置疑)时,工作场所的情况将越来越符合达尔文进化论的描述。在这样的形势下,许多人默认的应对办法大致是这样的:我准备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人们的注意,并且希望在毁灭性的时刻过去后仍然能留在那里。

这当然是条战略。但是艰难的局势也能成为推进职业发展的机遇,至少可以向老板表明:留住你是值得的。因为,在当前变化莫测的时节,如果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话,那就是团队领导会比以往更密切地关注每一个人。职业发展权威马库斯·白金汉直言不讳地说:“现在老板可以有机会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人才。”

首先,这其中有一些应避免的做法。当前并不是因恐慌而引发突然举动的时刻。“当人们感到非常焦虑时,他们要么陷入呆滞、要么会有一些冲动之举,目的是安抚自己,表明他们正在采取应对措施,”为瑞信、辉瑞和固特异等公司提供咨询的高级经理顾问本·达特纳说,“但是这会产生意外。”这种情况下的表现之一就是:冲到老板面前告诉他,他所最喜欢的一位员工是个不胜任其职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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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时宜的抱负是另一个禁忌。诚然,在形势大好之际自我推销会让人感到受不了。但是当老板开始裁员并且对此感到心存愧疚时,提要求看起来几乎就是反社会的行为。几周前,詹尼弗·霍金斯解雇了她的曼哈顿著名公关公司中的两名员工,之后不久她便给一位助手加了薪,但此人却继续要求提高待遇。这实在是错误之举。

采取主动

那么,在严峻的精简改革中,什么样的施展抱负行为才算是恰到好处呢?让自己成为不可或缺的人。FoodService Warehouse.com是丹佛市的一家网络公司,它为全美各地的餐馆供应厨房设备,22岁的阿什利·霍华德是该公司的经理,几个月前,窘迫的经济让她大惊失色。霍华德希望自己能对经济衰退产生免疫力。整个世界都在走绿色环保的发展道路;她也不能例外,霍华德让公司出钱,帮她取得了从事可持续发展的公司实践活动的资质。猜猜其东家的下一步重大决定是什么?而谁又会成为靠得住的员工?由于霍华德适时做出了调整,她的工资大幅提高,而且还获得了两笔奖金。

当人们很容易假定其他所有人都把个人利益置于首位的时候,坦率和谦逊可以成为战术性武器。几周前,一位中西部工业品公司的高级经理居然认为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他的坦诚给老板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这位高管获得了另一个职位,而且工资也有所提高。

当灾难席卷而来时,许多人迷失了自我,而幸存者则会努力使自己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并且冷静地研究周围的情况,从中寻找能够帮助自己老板的办法。山姆·布雷斯在Tucson公司的市场营销部门Caliber Group工作,他的老板琳达·科恩说,自从经济开始走下坡路之后,布雷斯便一直不辞辛劳地帮助他的客户在艰难的环境中开发新业务。这些客户非常高兴,他的老板更是乐不可支。“当员工能够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帮助我们的客户时,”科恩说,“他们的工作保障便增强了。”

在未来的几个月里,艰难的形势将让越来越多的公司和行业备受煎熬。从金融业大本营接连遭受重创的情况中已经可以比较准确地预见到未来的前景。最近,美国银行与美林公司的合并就非常清楚地展示了这一点。

由于美国银行正在收购美林,因此你可能认为后者的员工是最没有希望、最被动的了。美林公司的一位高级经理顾问却说,情况并非如此。这位顾问说,一些美林公司的员工想出了解决方案,他们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完成了项目。他说,相比之下,美国银行的部分员工反而“在绝望、悲观和痛苦的环境中自暴自弃,并且总是牢骚满腹”。这位教练还补充说,不中用的人最有可能被划入裁员的行列。“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在极端条件下的表现。如果此时你能大放异彩,那么你的光芒将永远闪耀下去。”

篇九:在黑暗中观看_2900字

【摘 要】在汪晖的著作《反抗绝望》一书中,作者运用了多种研究方法对鲁迅及其作品进行解读。本文将从汪晖著作的跨学科性,注重作者主观性、多元论等方面来论述其学术研究方法的独特价值。

【关键词】《反抗绝望》;跨学科;主体性;多元论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出现了两个文艺方法热潮:一个是以系统论的引入为标志的科学主义流向,另一个就是以主体意识的强化为标志的人本主义流向。随着该人道思潮的出现,文学研究领域中的主体意识也开始觉醒并不断得到加强。汪晖的《反抗绝望》一书试图解决的中心问题正是“在鲁迅小说世界的复杂的精神特征与鲁迅内心世界之间找到关联的纽带”。该著作通过对鲁迅思想与文学世界及其相互关系的深入描述与分析,努力发掘出鲁迅精神结构的矛盾性、复杂性和悖论性特征,揭示了鲁迅历史“中间物”意识的深刻内涵和“反抗绝望”的人生哲学,并以此阐释鲁迅小说在叙事原则、叙事方法上的文化心理内容。

在这本著作中,笔者认为作者主要运用了以下几种学术研究方法:

一、跨学科的研究方法

在新版序言中,作者曾经这样写到,“你知道我对鲁迅的研究与别人有所不同,是因为的我的起点是他在1907――1908年间的思想,特别是他与施蒂纳、尼采以及他们在文学上的代表的关系。”作者作为一个文学专业的博士生,没有运用常见的文学理论批评方法,他发挥自己的专长主要从思想史的角度来对鲁迅的作品进行了梳理,并对其中反映出的矛盾思想状态进行了解读。

作者汪晖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对于鲁迅作品中所呈现出的这些西方思潮的影响也做到了敏锐的发现和深刻的解读。作者说,“然而,正是由于尼采的诗人哲学家的特点,正是由于尼采哲学的象征性、情绪性和某种程度的不确定性,使得鲁迅能够不断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而赋予新的内容,因此,鲁迅终其一生都保留着对尼采的兴趣,那种深刻的孤独感、人生悲剧感和大破坏、大激愤、大憎恶、大轻蔑的情绪方式,久久地萦绕在鲁迅的灵魂深处,使人仿佛听到了尼采的遥远的回声。”在汪晖的眼中,尼采以这样的方式影响了鲁迅的思想。

在新版序言中作者还提到了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唐先生认真地问我说,你是文学系的研究生,可你的论文倒像是哲学系和历史系的学生写的”。研读其著作之后,就其思想深度和来说翔实程度,唐先生的话确实说出了读者的心声。

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正是这种跨学科的广博的知识沉淀给作者提供了这样独特的视角,正是作者从思想史角度对于鲁迅作品的开掘才让我们领略了鲁迅先生此处的伟大与不朽。这种跨越小学科之间的藩篱而吸收知识的态度正帮作者开启了成功之门。

二、注重作者主体性的研究方法

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前的文学氛围中,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立足的哲学基础是物质本体论和认识反映论,认识主体在创作和批评中的巨大作用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和肯定。在此基础上产生的文学理论只强调认识主体对客观对象的认识和理解,忽视甚至放弃了对主体丰富的精神世界和复杂的内心冲突的探讨。1986年以后,文学批评由从哲学的认识论或政治的阶级论单一的来观察文学现象变为从美学、心理学、历史学、人类学、精神现象等多个方面来观察文学,开始把文学作品看做复杂的丰富的人生整体来展示。作者汪晖正是在这样一个大的思潮背景下,怀抱从内部研究来考察鲁迅及其作品的想法才有了这一著作。

汪晖创造性地把鲁迅研究从外在客体转向了内在主体,让鲁迅从民族英雄演变为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多层次多侧面的人物。长久以来,鲁迅研究浩如烟海,学者们公认有三本著作可以标志鲁迅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一个是陈涌的《鲁迅论》;一个是王富仁的《中国反封建思想的一面镜子――《〈呐喊〉〈彷徨〉综论》;还有一个就是汪晖的《反抗绝望――鲁迅的精神结构及〈呐喊〉、〈彷徨〉研究》。陈涌先生把鲁迅的生活道路和精神历程简化为“从进化论到阶级论”“从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王富仁的著作最终把鲁迅塑造成了“民族英雄”“阶级斗士”。而在汪晖的著作中,对于鲁迅的阐释显示出了无限的主观性。

鲁迅对于世事的把握既有理性的观念,也有那种挥之不去的个人感性经历。进化论是鲁迅用来启迪民智,进行国民启蒙的工具,但是鲁迅个人经历的精神创伤使得他对一切都抱有一种深刻的怀疑和不信任感。所谓的吃人的历史,坐稳奴隶的追求,看客心理给先生的正是这样一种历史轮回的感觉。轮回的心理经验轻易瓦解了进化的时间观念。这种“历史中间物意识”深深地攫住了鲁迅的内心。

读完著作,我们会发现矛盾的思想在鲁迅的作品中随处可见,作者汪晖充分论述了作品中鲁迅的思想矛盾。在这种论证中,注重作者主体性的研究方法正为汪晖的作品添加了必不可少的灵魂。

三、多元论的研究方法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随着改革进程的推进,政治意识形态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对文学的影响相对削弱,同时,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广泛传播,文学批评的方法变得多元。借由批评方式的多样性,我们也开启了对于人物认识的多元性的探索。汪晖的著作成功地把鲁迅从一个简单的形象转变成为一个复杂的矛盾的形象。作者从不试图从某一方面来定性鲁迅,简单的反叛也根本不能解决鲁迅小说中的矛盾思想。在多元论的指导下,作者汪晖丝毫不回避鲁迅思想中的“政治敏感点”努力从鲁迅的作品中挖掘了鲁迅思想的驳杂。

在著作中,作者认为,鲁迅所谓的“历史的中间物意识”有三个精神特征。第一是自我反观和否定。先生身处于中西冲突、传统和现代对抗的历史时期,在两个社会的中间现实造就了先生深刻的悲观和孤独感。作为封建传统滋润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他更深地理解着传统的弊端,在面对封建所导致的弱国愚民的现状的时候他不遗余力奋起反抗主动出击。但同时鲁迅先生也意识到自己是这个阵营的产物,自己的身上不可避免的带有旧世界的东西,正像是一个有着四千年吃人履历的觉醒者。第二是对死和生的人生命题的关注。在先生的笔下,这两者并不是绝对对立的。作为历史中间物的生与死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在必死的命运中,彻底否定传统从而求得真正的生。第三是建立在社会无穷进化的基础上,一切现存的东西都有其不可避免的先天缺陷,所谓的黄金时代也只不过是进化过程中的一环,狂人所呼唤的真正的人同样也是具有相对意义的。

于是,在这种“历史的中间物意识”的解读中,我们会发现,鲁迅先生的绝望其实是更深刻的希望,这种多元并存的思想状态分析,一步步证明着汪晖多元论的研究方法。

用没有终结的过程这句话也许可以形容鲁迅研究的长久和深远。然而,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却需要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和视角来走宽走直这条路。在研究鲁迅的过程中,抛开种种先见,在黑暗中观看,从一个安静自我的角度来研究也许不失为一种有价值的方法。

【参考文献】

[1] 汪晖.历史的“中间物”与鲁迅小说的精神特征[J].文学评论, 1986(05).

[2] 许振敏.“探索复杂性”――读汪晖《反抗绝望》[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4(02).

[3] 张松建.解构本质主义与超越决定论――评汪晖《反抗绝望――鲁迅及其文学世界》[A].跨文化对话11 [M] .上海文化出版社,2003:169.

[4]吴康.“态度同一性”与“反抗绝望”――论汪晖的结构五四启蒙[J].中国文学研究,2005(04).

篇十:在黑暗中握手_6000字

李森林认为自己的仕途还算顺利:师专中文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乡村中学教书,后经过乡党委秘书、团县委副书记、镇党委副书记的历练和过渡,现在,年轻的他又被任命为刚刚撤县建市的安平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分管行政工作。

任办公室副主任仅两个月,李森林在安平县由县变成市后的第一个形象工程――厕所革命中,使市政府改造装修的厕所获得了“五星级厕所”的荣誉称号。也正是李森林在厕所革命中的表现,他又被委任为安平市又一个形象工程――安平礼堂装修工程的承办协调人。

在委任李森林当这个承办协调人的会后,李森林没想到在厕所里碰上了张市长。张市长竟对他说:“小李,中午有时间的话和我出去一下。”

李森林非常兴奋。他知道自己目前在仕途上是走运的,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走运是偶然之果,而只有张市长才能把这种偶然之果变成必然之果。

张市长带着李森林来到了宏远集团。宏远集团是安平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也是市里第一纳税大户,贸易流通、保健食品、装饰装潢等多个行业都有涉足。

午餐时,尽管老板张锋说今天的主题有两个,一个是给出访韩国归来的张市长接风;另一个是欢迎李主任第一次到宏远公司做客,但谁都看得出来,今天的主题及中心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市长。

第二天,李森林被通知参加市委常委会。常委会的主要议题是讨论研究新建成的安平礼堂的装修。常委会通过了两个决议:一是公开进行招标;二是关于装修成什么样的礼堂要邀请专家论证。

谁都知道工程建设是目前人们比较关注的一个问题,原因就是中间的猫腻太多。李森林接受了承办安平礼堂装修工程的协调任务之后,曾反复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市领导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刚到办公室的他?是权力平衡的结果,还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各种关系是一张白纸,便于比较透明地把这项工作做好呢?

李森林意识到,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得到了领导们的重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李森林决心把这种开端继续下去,所以李森林在安平礼堂的装修工程上格外卖力。

李森林觉得应该把采用公开招标的形式确定施工单位这篇文章做足,在市里省里的媒体登招标公告,让更多的装修企业来竞标。李森林将这个想法汇报给了张市长。

张市长听完汇报,点头赞赏道:“好,很好!小李,有你这样善于想办法动脑筋的同志来从事这项工作,我就放心了。”张市长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森林一眼说:“不过,也应该看到我们市的装修企业也在成长,市装饰公司和宏远装饰公司不是已经把工程做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了吗?有句俗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自己的企业能干的事还是尽量照顾到自己的企业。”

李森林有些惭愧地说:“我没有想这么多。”张市长笑了笑说:“你的想法没有什么错误,倒是我有些小私心,整天琢磨着怎么强市富民富财政,考虑市财政多收入几个钱,因此就有了刚才的建议,而站在你项目负责人的位置考虑,我这个建议可能就有些褊狭了,所以我刚才的建议仅供参考。”

李森林清楚,领导越是强调自己的意见只是个建议,往往那些意见就越是重要,于是就说:“您是站在全局看问题,而我是坐井观天,要说褊狭,我的想法才褊狭呢!”

张市长显然对李森林的回答感到满意,说:“小李,好好干吧!我相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也相信你会很有作为的。”

张市长的这两个相信说得李森林心潮澎湃,看来张市长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但李森林又感到疑惑,自己没有为张市长做过什么,张市长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好。想到这一层,李森林又变得惆怅起来。

经过建委的资格审查,有两家单位可以参与安平礼堂装修工程竞标:一家是安平装饰工程公司;另一家就是宏远集团子公司宏远新月装饰装潢公司。

确立了竞标单位,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请专家来考察论证了。

专家们是由上一级市里的周秘书长约请并亲自陪同由北京飞到市里,然后送到安平来的。周秘书长原来是安平县的县委书记,后来调到上级市里成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第二天,专家们在安平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的陪同下开始考察。第三天上午,开始论证。论证会上,专家们的意见是安平礼堂的装修一定要上档次上高度,真正成为安平城市建设的一大亮点。其中,一个装饰与环境保护研究所的胡所长提倡在装修中要突出绿色环保的主题,接着他就提到了一种目前世界上比较先进的环保装饰材料;一个意外防护研究所的王所长提到了一种防燃烧的地毯;再接下来是健康研究机构的李所长,强调在装修中要突出健康这个主题,并特意提到了一种健康座椅;最后是来自一个室内音响协会的吴会长,建议采用一个什么牌子的音响。

下午专家们就该打道回府了。论证费是来时说好了的,每人六千,另外还有安平的土特产。李森林代表安平方面送周秘书长和专家们到机场。

周秘书长要求和专家们一起坐面包车。在车里,那位胡所长也许是多喝了两盅,挤到周秘书长身边反反复复地向周秘书长表示感激,一开始周秘书长还打着哈哈应付他, 胡所长有几分感慨地说:“这几年要不是你罩着,恐怕连稀的都喝不上。你放心,你那份我会很快……”“什么我罩着不罩着的,你是在凭自己的知识赚钱,请不要这样说了。”周秘书长岔开话后就扭转了头。

周秘书长和胡所长的对话,让李森林隐隐感觉到,周秘书长和这些专家们背后肯定有某种交易,周秘书长应该在其中扮演了中介角色,当然这个中介是有偿的。

意识到这一点李森林吓了一跳,他知道很多事情自己是不应该知道的。周秘书长虽然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但同样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李森林决定让一种被改造后的事实浮出水面,让周秘书长放心,同时又让周秘书长认识到他处事的聪明。

在他们往机场检票大厅走的路上,李森林来到周秘书长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周秘书长,刚才我在车上听到胡所长说‘您那份’,您那份土特产我已经让人放在您的车上了。”

周秘书长笑眯眯地听李森林说完,拍了拍李森林的肩膀,“哈哈”了两声,说:“小李,你不错!”

两家装饰公司很快就拿出了礼堂装修的效果图。宏远新月公司的设计无论从色彩布局上还是装修风格上都比安平装饰公司胜出一筹,所以领导们几乎没有什么争议就选定了宏远新月公司。

但事情并不像李森林想的这么简单。就在李森林准备通知宏远新月公司的这天下午,市财政局局长付振兴找了来。在市长办公室,张市长对李森林说:“付局长昨天去省财政厅,厉厅长听说咱市里有个工程,非要给咱推荐个装饰公司,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厉厅长每年手里攥着几个亿的无偿使用资金。这个装饰公司是厉厅长的弟弟开的。如果答应了厉厅长的要求,我们就可以争取到三百万资金,如果不答应情况就很难说了。”付振兴补充道。

张市长问:“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把礼堂装修好又能把资金争取来?”

最终,张市长决定让李森林和付振兴亲自到省城考察那家装饰公司的规模和资质。但付振兴借着家里有不能脱身的事而推脱了,这个重任落到了李森林一个人的头上。

第二天,李森林来到省城。在厉厅长秘书的电话指点下,李森林来到了有着“瀚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字样的一幢高高的蓝色大玻璃房子前,李森林踌躇了:不是说是家装饰装潢公司么,怎么成了文化传播公司?

公司的厉总对李森林特别客气。他解释说这里是总部。很快李森林来到厉总所说的装饰子公司“海潮装饰装潢公司”。李森林琢磨,这“海潮”怎么会是瀚海的子公司呢?厉总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说:“当时注册的时候考虑到下属公司出去联系个业务方便,前面就没有加‘瀚海’。”厉总的解释不仅没有给李森林破除疑问,反而加深了这种疑问:如果联系方便前面加上总公司的名字岂不更显出公司的实力来?是不是瀚海仅仅是个皮包公司或者中介机构,利用手中的关系搞二次承包?李森林为自己分析出来的这个结论感到害怕。

考察的结果,无论从营业执照上还是资质上,海潮装饰装潢公司都是无可挑剔的。从表面上看,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李森林的疑问还是一直挥之不去。

回到瀚海公司,厉总将李森林直接带到了顶楼的美食厅。李森林万般推辞,却被厉总以诚恳而巧妙的话语留住。吃饭时,李森林坚持不喝酒,最后上的是矿泉水。喝了几杯矿泉水李森林就感觉头有些晕,眼睛开始模糊……

李森林醒来时,感觉胸前有一团柔滑的东西,似乎是女人的长发。李森林吓了一跳,猛然坐起来,看到先前迎接并陪他吃饭的那位许小姐赤身裸体地偎依在自己身上。

极度愤怒之后,李森林试图洗脱自己,对许小姐说:“今天中午你们下了药,醒来看到你躺在我的床上,我能干什么?”

许小姐却说:“是你酒后我们共同躺在宾馆的床上,这才是事实。至少是录像带上的事实。谁让你看出我们是家皮包公司,看出我们是借鸡下蛋呢?不然厉总也不会用这样的美人计了。”

这时,李森林才意识到,这个圈套自己是逃脱不掉了。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反正逃脱不了,我有必要放过这位女人吗?于是他翻身而起,像一头灵活的豹子一样迅猛地压在了许小姐身上。

连夜赶回安平,第二天李森林没有上班。李森林病了,不是风寒,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平静下来,他得出了结论:如果不买瀚海公司的账,自己就会身败名裂。所以现在别无选择,只有让他们得到既得利益,才能保证自己不翻船。好在还有一个看似公开的理由,就是省财政厅的那三百万资金。

上班后,李森林向张市长汇报考察情况。他忽略了瀚海文化传播公司的情况,只介绍了海潮公司的情况。

李森林说完了,张市长说:“没想到,这个公司会这么正规,一般以这种关系介绍的施工单位,大部分应该是二倒手的皮包公司。”

张市长的话让李森林心中一颤,他在佩服张市长洞察力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心虚,但他很快知道自己就是硬撑也要撑到底。于是他说:“也可以让这家公司参与竞争,何况还有那三百万呢!”

张市长又说:“宏远新月公司的设计方案是市里六大班子的几位领导都通过了的,让瀚海公司再来竞标,势必要改变设计方案,还能再考察再论证吗?当然那三百万我们也不能不要。”

从张市长办公室回来,李森林开始发愁,张市长既要宏远公司干又要那三百万,这就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临下班的时候,张市长的秘书过来叫李森林,说是一块和市长出去吃饭。这次他们还是去了宏远集团。

在这次的午宴上,李森林得到了空前的重视。张市长被安排坐主陪的位置,李森林则被安排坐了主宾的位置。

这次吃饭的气氛比上次要活跃得多,因为张市长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居然还讲了个笑话,博得了满堂的笑声。李森林也在笑,但他笑得并不开心。如果说一开始他对张市长对宏远的情有独钟是种猜测的活,那么张市长今天的举动和表现就是一种明确的姿态和指向,这让李森林感到忧虑和恐惧。

就在李森林从宏远吃完午饭的下午,那位周秘书长给李森林来了电话。周秘书长说:“下个月市委办公室要组织一部分办公室主任去广东一带考察,本来决定只各县区党委的办公室主任参加,后来我提议扩大一下,这样就加上了部分政府办公室主任,你也被列入了名单,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出去开开眼界。”

“感谢领导提携!”李森林激动得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感到这个好事来得太突然了。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觉出了这个事情的不正常:一个地厅级的领导直接给他这个副科级的办公室副主任打电话,说一件对这位领导来说无足轻重的小事,何况这样的事还有一个正常的通知途径。那这样做就有可能是周秘书长想在他面前表功,但他有这个必要吗?

李森林正琢磨着,就听周秘书长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上次北京来考察的那几个专家介绍的那几种装饰材料,无论从性能上还是从环保的角度讲都是最先进的,在安平礼堂的装修中采用一下是比较合适的。”

这才是周秘书长给李森林打电话的真实目的。这样看来李森林在周秘书长整个周密的计划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李森林在感到意外之余,忽然意识到这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到这一点儿,李森林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周秘书长。

放下电话,李森林的心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沦为别人获取利益的工具:现在三家单位都有背景,宏远公司有张市长,瀚海公司有三百万和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装饰材料有周秘书长。李森林感觉理不出头绪,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拉开公文包,想拿出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意外地看到包里有一个信封,信封的下面印着宏远集团的名字。李森林把信封打开,见是一张活期存折,存折上户名一栏写着李森林,存款是三万。

李森林惊呆了。很明显信封是李森林在宏远集团吃饭的时候被放入的。宏远公司敢明目张胆地送给他钱,以张市长和宏远的关系,张市长肯定是知道甚至是授意的。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李森林在这个工程中的作用,那么宏远公司要他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有了张市长他们还用得着李森林这样的小角色吗?他忽然想起张市长曾经让他想一个两全的方案,看来张市长也是像周秘书长一样让李森林充当个代言人的角色?李森林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探探张市长的口风。

可是眼前这钱怎么处理呢?他已经在瀚海公司留下了把柄;在周秘书长那里有了需求;说什么也不能再对宏远公司有亏欠了。退回去?那就得罪了张锋甚至张市长。最好的办法是既把这些钱处理掉脱开自己,又不着什么痕迹。

李森林拿出宏远公司的设计方案,反复地看着,竭力想从中发现些东西,最后他的眼睛在制冷这一栏中定格了。

第二天,李森林来到张市长办公室汇报装修工程的进展情况,讲完了宏远公司的设计方案后李森林说:“宏远公司的设计方案非常有特色有前瞻性,惟一的不足就是没有把中央空调设计上,作为引领我们城市今后发展方向的安平礼堂,没有中央空调显得有些落伍。”

张市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李森林感到了这种默契,继续说:“我上次考察瀚海公司的时候,注意到这个公司中央空调业务做得非常好。在现有的基础上加个中央空调,大概再追加一百万左右的投资,比起省财政厅要给的那三百万,还是很合算的。”

张市长听李森林说完,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我看这样行!你抓紧写个详细的报告。”

听张市长这样说,李森林决定乘胜追击,又说到了装饰材料。他说,选用环保类的建筑材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李森林说得张市长频频点头,最后张市长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的报告不是两全得需要三全了。”

李森林知道,周秘书长肯定已经给张市长打过电话了。

一周之后,安平市的每位常委每位市长都收到了李森林的《关于安平礼堂装修方案的几点补充和想法》报告,报告后面附着有关中央空调和绿色环保材料的详细说明。

常委和市长们在会上认为,宏远新月公司的设计新颖别致,而李森林的补充和想法更是锦上添花,一致通过了。至于多拿一两百万的预算,对一个财政收入接近两个亿的县级市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最终受益的还是经常在礼堂主席台上就座的他们。

报告通过的当天,李森林在电话里向周秘书长汇报,市里经过考察决定采用北京专家介绍的装饰材料。周秘书长非常满意,和李森林又谈起了这次考察的事,还说李森林年轻前程远大。李森林感到很受鼓舞。

这边,安平市的一处贫困小学意外收到了一笔三万元的资助,汇单落款是宏远公司总经理张锋。这天晚上,李森林看到市电视台正好播放这条关于张锋的新闻,看到电视画面上风光无限的张锋,李森林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创造力,同时他也想到了“堤内损失堤外补”这句老话。

(摘自《时代文学》 原文约3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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